“首先,我要告假。”
苏苏近与苏周都已经坐在那里,这不稀奇,可是突兀的是,他们是成人,她却还是小孩。
“我约了人打桥牌,晚上不回来吃饭。”
当然是笑苏西。
“你不想知我得到多少?”
她母亲苦笑“去,去选焙欧洲跑车。”
苏西开怀地笑。
苏近与苏周是那样喜取笑人,事实上,她们的嘴至今尚在原来位置上而没有笑歪,堪称奇迹。
苏西本来不叫苏西,父亲叫她苏迪(内“西”),一样有一只撑艇,只是少了一。
“嫁人为妾,即十分堕落。”
遗嘱已宣读完毕。
“一个女孩手边有妆奁总是好事。”
苏西端坐不动。
苏西笑着反问:“你说呢?”
“苏西,回你自己就很好,现在,回家把好消息告诉你母亲。”
“可是,苏西,你要小心,你不能堕落。”
苏西开着小小日本车赶回家去。
她去了。
苏近也大怒,推翻了一张茶几“那三几厘利息,叫人如何运作?”
苏西先回广告公司。
雷家振微笑“犯法律,也就是堕落了。”
苏西不语。
苏西又问:“苏会不会搞事?”
老陆堆上笑容,虚伪的诚意自他的皱纹里涌来“那真是我们的荣幸,你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更多客
。”
雷律师忽然拉下了脸。
苏西追问:“你自己呢,母亲,你自己呢?”
“什么叫堕落?”
也不是第一次这个梦了。
苏西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凶神恶刹样,只听得她一字一字说:“苏,你若对亡父的意愿一
尊重也无,我会与你周旋到底。”
苏西知这不过是一个梦,不久她会醒来,可是仍然难堪羞愧到极
,梦与现实何其接近
她们终于走了。
雷律师斩钉截铁地说:“或者你可以考虑学苏西那样,找一份工作,自其力。”
“当然当然,理财产是非常棘手的事。”
“恭喜你。”
“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也是他的女儿。”
老陆端详她“呵,”他喊来“苏西,你已是个富女了。”
“这一年内,我该如何循规蹈矩?”
“我不相信。”
“不,我会下去。”
母亲坐在台上看风景,声音有笑意“分到你那份了?”
苏一阵风似刮走。
“毒呢?自杀呢。”
累了一天,在雷律师喝的香摈又冒起泡来,苏西躺到长沙发上去,不消片刻,已经熟睡。
开始的时候,梦见她自己走一个客厅。
她站起来,段
挑,同苏西一个式样。
“谢谢你,雷律师。”
忽然听见苏近与苏周咕咕笑。
雷律师说:“来,喝一杯庆祝一下。”
“妈,从此以后我可以罢买日货,置欧洲跑车了。”
她尴尬地站在一个角落,不知为什么来,也不知
需见什么人。
苏西知母亲想藉故静一静,今天这件事勾起大多回忆,她一定
慨万千。
“雷律师已知会你?”
“在这一年内,各女可支遗产的利息使用,我财产不算丰厚,每人约可分到一千万
元。”
“妈,你呢?”
“妈,你兴吗?”
母亲在填写证明文件的时候,沉默地、固执地只写了一个西字。
老陆迎来“怎么样?”
“苏西,你太天真了,一个人甚易堕落。”
“你要辞职?”
苏近与苏周扶起母亲,走办公室,走到门
,母女三人一起转过
来瞪着她。
因为担心,也与心理医生谈过梦境。
“别担心,虽无一定准绳,社会总有公论。”
“那,有几间大学的奖学金会因此得益。”
“可不是。”
苏霍地站起“这张遗嘱有问题,我会找律师来研究,家父生前,明明向我暗示,财产将分两份,我是家中唯一男丁,占一半,两个妹妹分剩下那一半。”
“他若轻举妄动,你的财产便会增加。”
“是,她很满意安排。”
自此以后,连名字也成了笑柄。
只听得苏近与苏周也问:“对,堕落有什么标准?”
“假使我们四个人都堕落呢?”
“不会,堕落也不是易事。”
她哑然失笑“现在你经济独立,不劳我挂心,下个月我可以乘船去环游世界。”
“我替你开心。”
苏西定一定神,抬起来,接过香摈,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