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孙问阿姨:“这地方贵不贵?”
阿姨想了一想:“时间最宝贵。”
锁锁倒是停懂了“偶尔来一趟还是可以负担的。”
南孙说:“给泥天天来,像办公那样,恐怕也无太大意思。”
阿姨点头“都说你们这一代,比起我们,不知聪明多少倍。”
南孙看着锁锁笑。
“你们是真正的朋友?”
南孙严肃地点点头。
锁锁问:“你呢,阿姨,你可有朋友?”
“从前有,后来就没有了。”
“为什么?”
“人长大之后,世情渐渐复杂。”
“我不明白。”
“譬如说,有一件事,我急于要忘记,老朋友却不识相,处处提起,语带挑衅,久而久之,自然会疏远。”
南孙问:“你为何要忘记?”
锁锁:“她为何要提起?”
阿姨笑“又譬如说,本来是一对号朋友,两个人共争一样东西,总有一个人失败,你所得到的,必然是别人失去的,两人便做不成朋友。”
女孩子们不以为然“可以让一让嘛。”
阿姨的笑意越来越浓,悠然地吸着烟。
锁锁和南孙面面相觑。
“有没有男朋友?”
“他们从不带我们到这种地方来。”
“这是古老地方,你们一定有更好的地方可去。”
“不太坏。”
南孙忽然说:“阿姨,长大了我要像你,到处旅行,走在时代尖端。”
阿姨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临走之前,她留下卡片给女孩子。
“多么特别的一位女士,”锁锁说。
南孙说:“看她给我什么。”
是一只银制戒指,小巧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一按机括,手弹跳打开,里面是一颗心,手握着的原来是一颗心。
锁锁欣赏到极点,爱不释手。
南孙看在眼内“送给你。”
“不,阿姨给你,你留着。”
“你喜欢这种东西,你要好了。”
“不不不,你戴着我看也一样,千万别客气。”
“你看,”南孙说“我们不会为争一样东西而伤和气。”
锁锁不语。她心中想,会不会这只戒指还不够重要,会不会将来总有更重要的出现。
南孙看到锁锁的表情,也明白几分,只是当时她想不出有什么是不可与人分享的。
她说:“锁锁考试时要不要到我处温习”
锁锁仰起面孔“要麻烦你的日子多着呢,不忙一时。”
她像是有预感,这句话之后,一连两个月,锁锁做海员的父亲音讯全无,款子也不汇来了。
锁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