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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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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丹青有zhonggan觉,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可怕的夏天。

天气热得发昏,早上起来,梳洗完毕,换好衣服,一chu门,站在电梯大堂,已经汗chu如浆。

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虽然还没有放榜,丹青已知dao她考得不怎么样。这次成绩断定她余生的chu路,成绩好,她可以直接到外国去升有名气的私立大学,分数不理想,前程转折得多,恐怕要在不见经传的小学堂念两年预科,十分蹉跎。

可是说实在,这仍不是使丹青颓丧的主要原因。

最最难受的是,父亲同母亲吵完一整个冬天之后,终于搬了chu去。

往往几个礼拜不通音讯。

离开的时候,丹青送他到门口,默默看着他的面孔。

他同丹青说:“将来你大了,才会明白事情始末。”

丹青送父亲到楼下停车场。

一辆黑得邪恶的跑车里探chu一张nong1妆的面孔,看一看丹青,诧异地说:“已经这么大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年都可以上大学了。”

丹青当然知dao这是谁。

这是她父亲阮志东的女朋友,叫周南南,城里的名媛之一,很chu锋tou的一个女子。

在他们嘴里,丹青忽尔小,忽尔大,十分暧昧。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今夏既苦又长。

她闷得说不chu话来,脸上长了一串小疱,象是无声抗议。

母亲早chu晚归,忙她的广告生意,母女住在同一间公寓里,但极难得见面。留字条留成习惯。

象“丹青星期六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坐船”或是“知dao后天是你生日但客hu自纽约来只逗留一天需要招待不过娟子阿姨会与你安排节目”等。

写的是英文,没有标点,字迹潦草,写新闻稿写惯了,完全是那zhong口气。丹青记得第一次读这zhong字条,才七岁,难怪她英文程度比同学要好得多,因为在家受到qiang迫教育。

拿着一本袖珍字典,逐个字查一查,居然也看懂大半,字条多数是充满歉意,因不能陪她chu席家长会开放日运动会之类。

娟子阿姨就是在那个时候chu现的。

开tou,小小丹青以为她是保姆,后来才知dao,她是母亲同学,在外国生活多年,独shen去,独shen返,shen边有点节蓄,喜huan孩子,一点也不介意照顾丹青。

丹青与她也谈得来。

谁知dao,也许丹青与母亲也谈得来,如果有多点机会同她谈的话。

开tou的时候,阮氏夫妇也带丹青chu去渡假,去三天吵足三天,去十天吵十天。真是悲哀,女方无论zuo什么,男方总觉可以挑剔,相反地,男方无论作什么尝试,女方也必然诸多讽喻。

结果冷笑连连,不huan而散,留下丹青独个人守在酒店看电视。

后来阮志东就不再有空同她们母女chu去旅行。

而丹青与母亲也无话可说,共chu1一室,十分尴尬。

这个象征式一家团聚的仪式也宣告取消。

考完第七科那一日,丹青回到家中,看到留字。

“娟子阿姨有事找你。”

丹青年轻的面孔上略见笑意。

连忙拨电话过去“麻烦你找季娟子小姐。”

阿姨来听,一开口就笑dao:“可怕的夏天是不是。”

丹青笑,她的意见ying是同年轻人没有什么分别,难得。

“暑假开始啦。”

“是。”丹青应得无jing1打采。

“闲得慌是不是?”

“是。”

“无聊透ding是不是?”

“是。”

“没有人了解你是不是?”

丹青tiao起来“是。”

“看遍所有演唱会电影及笑说都无法消磨时间是不是?”

“是!”“到我店来帮着招呼客人吧,付你薪水,与我作伴。”

“娟子阿姨你救我一命。”丹青吁chu一口气。

“真的,你真的那么想?”她很高兴。

“可以发誓。”

“葛晓佳在哪里?”她习惯连名带姓称呼丹青母亲。

“纽约,今晚回来。”

“三日两tou坐长途飞机,也不怕累,真好jing1力。”

丹青不语。

累的时候不让人知dao而已。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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