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封信,都写了地址,可是没贴邮票,我都给她寄出去了。”
“你有无把信上地址抄下来?”
“有,我一向有这种习惯。”
“请传真一份给我看。”
“好,我马上做。”
李育台想关心几句“你好吗,和平?”
“托赖,还过得去,工余还不是逛逛街看看电影,几个大节快要来临,市面颇有点喜气洋洋,许正彦与洪桑龄各请我吃过饭,可是没有下文,人情越来越虚伪,寻找真爱已成为不可能的事,可是李育台先生已成为女孩子的偶像,连隔一条街的写字楼都知道我老板是位情圣。”
育台听了,默默无言。
旁人哪晓得这么多,旁人把他估计得太高了。
他挂了线。
妹夫夏长志笑问:“怎么去一天就回来了,很吃苦吗?”
“不,忽然没了兴趣。”
“呵,闹情绪。”
育台笑“一生人从来没有任性过,此刻才知道原来放肆那么开心,从前,只知道再不愉快也得咬紧牙关忍耐着熬过去。”
夏长志也笑“我同你如果散漫不羁,那妇孺就惨了。”
“这会不会是我同你的误会呢?妇女现在也很能干,不必我同你背着她们走了。”
夏长志搔搔头皮“我见过什么都不理的男人,粗细话都交给女人,日子一样过。”
李育台问:“你做得出吗?”
“我没有这种福气。”
“我也是,哪怕她们妆奁千万,我还是照付家用。”
“太笨了。”
“嗳,肯定是老派笨伯,伴侣又会怨我们工作太忙,时间不用在家里吧。”
“育台,来日方长。”
当初,他也是那么想,钱到用时方知少,非努力赚多多不可。可是,他同雅正没有时间了,人算不如天算。
“育台,说来说去,你仍在自责,其实不必如此,在我们眼中,你已是一等一好丈夫,好父亲。”
仍然不够好。
未来想得很远,像退休后干脆住在豪华游轮上当家一样不停环游世界,绕了地球一圈又一圈…他想都没想过他们会没有时间。
原以为经过历尽艰辛,生活终于上了轨道,会得朝快乐的泉源按部就班开出去,错!
车子脱了轨,车厢抛下山谷,他与纪元都受了重伤。
纪元还有恢复健康的机会,他就没得医了。
伍和平的传真到来,名单上有六七个姓名地址。
第一个便是司徒启扬医生。
接着的名字包括李永生、罗志廉、谈美怡、麦乐珠、邢淑荣。
这些,肯定都是雅正的朋友,李育台对罗与谈都有印象。
当她知道病情沉重,便写了信件,预备寄出,可是体力不支,一时遗忘,故要拖延到伍和平来收拾遗物时才发现它们,将之寄出。
她的朋友收到了迟来的信会怎么样想?
那天晚上他做梦,走进一间大屋,推开一间房门又一间房“雅正,雅正在这里吗?”
一个美貌女子转过头来“雅正搬了,我在这里。”
看仔细了,她是吕学仪。
“胡说,你根本没见过雅正。”
“听你说多了,印象维妙维肖。”
育台落下泪来。
“育台,”只听得学仪吃惊地说“你老了,鬓须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