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个痛快,忽然秘书追出来“花小姐,请止步。”
解语站住“什么事?”
“方先生请你回去听一听电话。”
是谁,谁知道她在这里?
解语只得打回头。
只见方玉堂亲自拿着电话,见到她,低声说:
“来了。”
解语问:“谁?”
方玉堂轻轻答:“杏子斡。”
啊,解语震惊,债主临门!
她一刹那不知如何开口。
那边一直静静等她。
终于,解语搔着发麻的头皮说:“杏先生,你好。”
“解语,你好。”
声音很年轻很温和。
解语略觉安慰“真不知如何道谢才好。”
“不用客气。”
解语清清喉咙“或许应该面谢。”
“一定会有机会见面。”
解语僵住,再也找不到言语。
对方沉默一会儿,忽然说:“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解语,再见!”
他挂断电话。
解语到这时候才了解到如释重负四字的真正意义。
方玉堂过来问:“讲完了?”
解语很轻松“是。”
“可有订下约会?”
“没有。”
“他最近的确不大见人。”
“我走了。”
“不送。”
解语在归家途中才想起那人说过的话。
“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再?他几时听过她的声音?
他见过她?
不可能。
饼两日,不语在客厅中看报纸,同解语说:“方玉堂离婚了。”
解语故意乱问:“报上说的吗?”
“不,由熟人告诉我。”
“啊”
“约五六年前,叫我拿阳寿来换这个消息我都愿意。”
“嗯。”“今日,我情愿长命百岁。”
“哦。”
“你看,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这句成语真有意义。”
“所以,再叫我们伤心流泪的事都会过去。”
“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解语,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那油腔滑调,满嘴敷衍,自何处学来?”
“嗄,狗咬吕洞宾哩,不识好人心。”
自从听过杏子斡的声音之后,解语心中的恐惧略减。
不是七老八十岁衰翁,也不是粗人,语气斯文,不见嚣张专横。
已是不幸中大幸。
年轻女子心中充满幻想。
也许一日下课,那人会在门口等:“现在,是你跟我走的时候了。”
像太阳神阿波罗抢走月桂花达芙妮那样把她带到不知名之处。
可是,校门口孑无一人。
雨季开始,这是都会中最麻烦的季节,寸步难行,无论打伞或穿雨衣,结果都是通身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