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
他如释重负,马上拉开椅子坐下。
我低着头,搅拌着杯中的果汁,等待他开口。
他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道:“你…病好了吗?”
“死不了。”我仍是冷冷淡淡的。
“别这么说。”他皱起眉,表情有令我意外的激动“你还年轻,不可以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我一怔,抬头看向他,而后又低下头,静静的道:“有差别吗?反正再怎么样我也只是一个人,对别人没有影响。”
“晴晴…”他苦恼的唤着我的名“我…”他爬了一下头发,像是要梳走所有的烦恼不快“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我只是…”他说不下去了,手指无意识的拨乱了头发。
我看着地,等他说话。
他抓了抓头发,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终于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祈家收养是在我十岁那一年,祈老夫人亲自来到孤儿院,在看过所有的院童后,她挑选了我,之后我到了祈家,接受她的训练。
“祈老夫人给我受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训练,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后来,我渐渐知道,我所接受的一切是为了一个人,为了日后帮她管理祈家所有的产业,而那个人就是你。你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吗?我是因你而存在,晴晴,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从我十八岁那一年,我就知道,我所学的一切都为了一个叫做桑晴的女孩,我是她的影子,等着辅佐她掌管祈家的一切。我像个机器人似的接受训练,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后来,我奉命来找你,我们见面了。
“我先在暗中观察你,你绝对不晓得,当我看到你时我有多惊讶,冷淡、孤傲,我仿佛是看到了我自己;然后,我们接触了,我开始对你动心,但你是那么痛恨祈家的一切,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我和祈家的关系,我怕你会因此而排斥我,不肯接受我。晴晴,我没有选择自己出身的权利,但是,我从来就不想伤害你,我从来就不想。”
他说完了,我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等了一会儿,我仍是没有说话,他焦灼了起来,伸手握住我的手,喊道:“晴晴。”
我抽回手,抬起头来看向他,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怪你欺骗我,起码现在不怪了,可最…”
他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紧张了起来“那你就单纯的把我当成石维彦,我说过,我不会再把我和祈家的关联带到你身上。”
“可是,我没办法不去想,从我和小泵姑离开台湾的那一天,我就发誓再也不和祈家有任何的关系。”我猛然闭上了眼睛。
“晴晴。”他的声音透着浓厚的绝望“不要这样对我。”
我一震,张开眼睛来,他的绝望窜进了我的眼里,也撼动了我的心弦。
我们对望着,谁也没有先说话,在他的目光下,我觉得我的防御正在软化中好一会儿,我轻叹了口气,正想开口,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维彦。”
我循声望去,是林曼筠,那株高雅幽静的百合。她咬着唇站在我们桌边,看着我和石维彦。
“你怎么会在这里?”石维彦看向她问,等不到我的回答,似乎使他焦躁不安,他虽不曾失礼,但口气益发冷淡。
林曼筠再度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是有意打搅,而是有急事想找你,可是打你的行动电话却收不到讯号,我想你可能来找桑小姐,我就过来碰运气,路过时正好从外面看到,所以就进来了。”
“什么事?”石维彦放缓了语气。
她看了我一眼,才道:“爸爸公司里的一批货出了点问题,买方要告我们,你可不可以去看一下状况?很急的。”她露出了恳求的神色,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这…”他看了看我,露出了犹豫之色。
“维彦,拜托你。”林曼筠咬着唇道。“爸爸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会使公司的名誉受损。”
我没有说话,等着石维彦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