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愈老愈往回走,盲塞,竟插手干涉他人私隐,她自家一屋是人,同保母姐妹相称,大眼对小眼,无分彼此,成了习惯,没想过别人生活需要极大空间自由。
志高把王乙新推出门去。
看过这套活剧,她也出了一头汗,忽然觉得乏力。
这样下去还怎样办事,更加增添了她的决心。
这时,咚咚咚有人急促敲门。
志高去看,原来是子壮。
本来她已经很累,想叫这多事的好人离去,可是子壮不比别人,有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即刻除了心病,明天又是好拍档。
她打开门。
谁知子壮心急慌忙,手里抱着幼婴:“志高,帮帮忙,两个保母不知吃错什么,上吐下泻,我要送她们去医院看急症,维樱交给你看管一小时。”
“喂喂喂,我不懂-”
“一、两个小时我马上回来。”子壮把孩子塞到志高怀中。
司机把一只篮子交给志高,马上陪女主人离去。
志高害怕,连忙进屋去把孩子放在大床上,四边用枕头围住。
忽然,幼儿哭了。
志高定一定神,过去看她,轻轻抚摩她难得浓密的头发,婴儿得到安慰,渐渐安睡。
篮子里有她的日用品,平时志高都见过,也会使用,难不倒她。
她躺在婴儿身边读起小说来。
一小时过去,子壮打电话来,气急败坏:“怀疑是副霍乱,正在化验,倘若不幸中招,全家需要隔离,连你在内。”
志高却问:“婴儿几时喂奶?”
“每四小时。”
“那是几点?”
“只有保母知道详情。”
“你严重失职。”
“这个时候,不要作无谓检讨,她哭你就喂她,医生出来了,稍后再谈。”卜一声挂线。
真可怜,几乎就变成难民。
志高先把奶粉整理出来,照说明书那样冲好,全神贯注,像做实验似的,刚准备妥当,婴儿痛哭起来,肚子饿的时候,哭声完全不同。
志高轻轻抱起,喂她饮料。
呵,难得做一次女人,假使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理,光是躲在家中,与一个婴儿相依为命,倒也是好事,只是她们都没有资格净做女人。
她们非得兼做男人的工作不可,一旦上手,亦不愿放弃。
小小孩子很快喝光一瓶奶,志高在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上竟然得到极大满足,她帮婴儿坐起来,轻轻拍她背脊,哗,这么一点点大,路途遥远,不知几时才会开着小跑车去读大学,然后控诉父母不了解她。
志高老是希望有一只温柔的手会轻轻抚摩她的额角发鬓,故此想象幼儿也会喜欢,果然,小小孩露出开心的样子来。
彼此正在享受,好景不长,志高闻到一股味道,呵,考验来了。
她先把必需品取出来,一大盒湿纸巾候用,过得了这关,又是一条好汉。
她轻轻解开婴儿衣服,一打开,几乎没有勇气继续,最好马上包回原状,可是志高深深吸一口气,以最快手势打理得干干净净。
她简直为自己骄傲,洗完双手回来,又把维樱抱在怀内。
电话来了“唏,志高,幸亏只是急性肠胃炎,有惊无险,我们这就回家了,维樱怎么样?”
“很好,不用担心。”
“多亏你,稍后我来接她。”
“不要紧张。”
“可有哭闹?”
“从没见过更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