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过她,她可真美,”亨利·萨默科特说“竟让上校捷足先登了!我对她也很有兴趣!”
“他们俩的关系现已肯定,我劝你不要再去插手,”伯爵说“爵爷对任何侵犯他独占品的事都有自己的泄忿方式他还非常擅于用手枪。”
“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亨利·萨默科特答道“此外,城里到处都是漂亮女人,选择的余地大得很呢?”
他笑了笑,随后说:
“你想不想听坏消息?”
“你迟早总会忍不住告诉我的,”伯爵回答道“所以我还是先听为妙。”
“是关于朱利叶斯的。”
“准会是关于他的!”伯爵呻唤着说“这会儿他又干什么坏事啦?”
“比往常更出乖露丑。”
“该死的小傻瓜!”伯爵大叫起来“我猜他又负债累累了!我上次替他全部清帐时告诉过他,那样的事到此结束,老天爷作证,我说话算话!”
“我认为,他相信了你的话,”萨默科特上尉说。
“他最好那样,”伯爵回答说“在过去两年里,我已经在那个狼荡小恶棍身上花掉了不下于二万伍千镑,就象把钱扔到阴沟里一样。”
“唔!他花掉了所有那些钱…而且还不止!”
“那么他可以进弗利特河畔的债案犯监狱,我才不管呢!我可不愿伸一个手指头去帮助他,把他保释出来。”
“他没进监牢的意图。”
“那么他怎么办呢?
“他在想方设法娶一个有钱的女继承人!”
“他会找到一个傻得要和他结婚的女继承人吗?”
“那正是我打算要跟你谈的。这个社交季节他千方百计向每一个出现在伦敦的有钱姑娘求婚,已经使自己成了一笑料。”
伯爵的嘴唇绷紧了,但没开口说话。
他那年轻的堂弟,朱利叶斯·林德,自从伯爵继承了爵位以来,一直都是使他“极其头痛的人”他是个屡教不改、冥顽不灵的狼荡子和饭桶,再多的谴责惩戒均不奏效。
伯爵的父亲有一个弟弟,他很早就成了个酒鬼,最后酗酒天折。
他的遗孀为了自我安慰,无节制地溺爱独生子,结果朱利叶斯长大后却于出了一桩接一桩的丑事,其行径使伯爵一想起来就不由得勃然大怒。
由于他是伯爵的假定继承人,也就是说,如果有血统更近的继承人出生,他即失去继承权,所以他曾毫不掩饰地希望伯爵在滑铁卢负的伤会致伯爵于死命,大失所望后不禁怒火中烧。
“讲下去!”伯爵厉声对亨利·萨默科特说,知道事情远不止这些。
“很自然“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他人还未到,秽闻就已远扬了。绝大多数女继承人的父亲甚至在他还没来得及通报姓名时就将他赶出大门了。”
亨利·萨默科特一面警觉地看着伯爵,一面继续往下讲:
“他甚至试图侵犯一个年轻姑娘,在她的卧室里当场被抓住,差点儿被她父亲掐死,好容易从排水管爬下来逃了命。”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真叫我恶心!”伯爵激忿地说。
“我原想到你会很不愉快的,”萨默科特上尉说“不过我应该提醒你,他就要到切尔特南来了。我相信实际上他已经到了。”
“到这里来?见鬼,来干什么?”伯爵问。
“他正在追求一位姓克拉特巴克的小姐。我看这位小姐是他最后的希望。她丑得要命,芳龄已过三十五,不过她的父亲埃比尼泽·克拉特巴克却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富得流油。”
他顿了顿,以便加深印象,然后慢慢地说出:
“高利贷者通常都是这样!”
伯爵怒不可遏地嚷了起来。
“统统见他妈的鬼!我不愿让我们家族里有一个高利贷者的女儿!林德家族至少近一百年来一直受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