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之温馨,勿怪绢如此忍心背弃,请相信绢之所以如此,切切万不得已,离开你,含悲饮泣,如削肝肠,缕缕柔情化作相思泪、寸寸思慕凝为定情岩,绢会生生世世向上苍多为你祈福,愿今生之缘、来生再续!
晴绢别笔
她泪流满面地写完此封诀别书,时候也差不多了。她发颤地将手伸进腰际,取了“系情石”就着莹莹的小烛火,再次端详了绍骅最后一次容貌,那一张令人多么不舍离去的俊秀脸庞,从此就只能烙印在脑海中了。
她将“系情石”慢慢地放在绍骅的胸口,一句一句地念着他的名字,那只如青葱般的玉手柔皙地贴在他的胸襟,感触到他的心跳已慢慢地活跃起来了。
“楚绍骅…楚绍骅…楚绍骅…”第八十遍了,再十九遍,他就会恢复成以前健康、充满生命力的大男孩了。
看着藉由“系情石”的神力,楚绍骅身上的伤疤竟奇迹式地在愈合当中,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相对地“系情石”也没忘了从她身上取回应得的代价,晴绢那纤纤玉手,正以极快速度地在萎缩、变形之中。
“楚…绍…骅!”她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念完了九十九遍名字。“我…今…生…今…世…为…此…无…怨…无…”最后一字她难受地咬牙念出:“悔!”
这时“系情石”整个普照出红色光环,如同一个大泡沫般地笼罩住楚绍哗,另一波青色的光环则飘向晴绢,也将她团团包住。
半盏茶的工夫,晴绢已不再是昔日的娇颜纤体了,她和湘太妃一样丑陋、形容枯槁。
“别了!绍骅,好生保重。”晴绢驼着背,一跛一跛地离去,离去前,迅速地将“系情石”和她所编织的那条围巾,纳于他枕头边的小木盒中。
她自后门溜走,永永远远地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仿佛她已从这人世间如炊烟般地消失无踪。
旧废墟后的古墓旁。
一道蹒跚瘸残的黑影踩着烂泥而来,披头散发、破衣臭鞋,那身形宛如一名活叫化子。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湘太妃站在朝阳初升的地平线旁,拄着拐杖,静候旧友再次造访。
晴绢此刻心灵平静多了,外形的残缺丑污并不代表内心也是如此,她那份光明豁然、为爱奉献的熠熠光束,世间有几个人可以同她比拟?
“我总认为非要到我这个年龄才能深刻地领悟到爱情无穷的珍贵,没想到,你开悟的程度和那份过人的胆试,让我由衷地更钦佩,有时我在想,女人的一生真的就全投注在爱情上吗?”湘太妃望着天边的一道金色曙光感慨地说道。
晴绢笑了笑。“若是值得,就去做吧!至少‘系情石’没有以我们的生命作赌住,不也就在暗示我们,珍重自己的生命,让它开出灿烂的花朵,比爱情的两人世界更宽广,也更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