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看着眼前邋遢的男子,快认不出来他是谁了。
怎么招弟一开口就说这些不顺耳的话?季卿不悦地发言:“娘,您让招弟来说服我梳妆打扮做女人样是吗?”
“没这回事。你们俩慢慢聊,我到前头忙去!”萧婉儿赶紧否认想要离开,让孩子们自己好好谈谈,可是转念一想,狗妹已经成亲,不好让他们这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还是在门边等好了。招弟,你进去同狗妹说话,房门别关上。”
“这么麻烦做啥?招弟,你也别进来了,如果是要我继续穿女装,告诉你们,我不愿意!”季卿气恼地关上门,虽然他想多跟招弟相处会儿,可是眼前这情况,让他根本无心多谈。
季卿绝情的表现,让招弟当场愣住,过了会儿不由在门外泣声地哭诉:“狗妹,你没同我成亲,我确实气你许久,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气你了,你却不同我说话,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伤心吗?”
“招弟,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只是想当个普通的男孩子,如果你没办法尊重我这心愿,你也别来找我!”门内的季卿只觉得心隐隐作痛,这才了解原来和招弟的感情已非娃儿在作戏;他希望招弟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个男子,而非因为他是姑娘才和他亲近。
“我只希望你跟以前一样,成天开开心心地同大家说笑…穿女孩子衣服有啥不好?我同你娘不也是这样子打扮吗?你如此呕气,真让全家人不知如何是好…”“招弟,你还是不懂,你走吧!”季卿难过地下逐客令后,就不再出声。
守在门外的萧婉儿见状,只好带着招弟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季卿仍固执地关在书房里,足不出户。
一日阴雨绵绵的午后,张文翰愤慨地拍着门,怒气冲冲地叫道:“狗妹!你快给我出来,你的媳妇身体开始不舒服,像是要生了!如果孩子早产保不住,看你怎么对大家交代!”
百娟要生了,季卿根本不在乎,甚至认为那不关自己的事,仍兀自埋首书中不肯应声。
“好!你在里头给我装死是吧?有种你就一辈子不要出来!”
看来父亲这次是气极了,季卿不情愿拉开门说:“百娟有你们照顾应该不成问题,我去了只会碍事。”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可是你的孩子,你是要把我给活活气死吗?”张文翰劈头给儿子一巴掌。新生命的诞生,在大家庭里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他这个要当父亲的人,竟是这般不关己事样!“我不管你要怎么打扮,你现在就给我去百娟房里,陪着她!”
衣衫不整的季卿被父亲拉扯住办劈,硬往门外拉,当他察觉到一边旁观亲友的眼光无一不充满惊讶、嫌恶,自尊心顿时遭到重挫,让他只想尽快逃离这所有的一切。
“你听听看百娟痛苦的声音,你惭不惭愧啊?她可是在为你的子嗣搏命,而你这做丈夫的却没个样子,你想要当男人吗?那你就先表现出些责任感,让大家信服你!”
季卿就像是个木头人般任父亲摆布,当张文翰气不过又打他一拳时,他干脆顺势坐在地上。一个没了自尊的人,还在乎其它事做啥?
他眼光呆滞地直视前方,一心只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生长的地方,周遭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不知隔了多久,突然有人将个啼哭的娃儿塞到他臂膀里,他看着新生儿全无兴奋之情,反而害怕地把他丢回产婆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