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一晚，是四月中旬的…个夜晚，江以菱来到，粉红格子”表演。最近每周三、五、六、日，晚问七点到九点两个钟tou，她都固定在这里演唱。弹奏吉他、演唱歌曲或接受点歌；在她gan觉是比较不用那么耗费心力的工作。她毕竟是rouzuo的，不是铁打的。系上愈来愈重功课，使她不得不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方式。辞掉收入所得不多的家教。她是松了一口气，家教有时还得zuo她最不拿手的人际关系，常常令她无所适从，如果再加上一些刁钻或古怪学生时，更令她gan觉jin疲力竭。

幸好，她的歌唱得还可以。吉他也弹得不错，她的自弹自唱在这一带文教区还颇获好评。当另外一家“茉莉hua园”也对她的演唱青睐有加时，他便毫不犹豫的接下二、四、六日四场的表演。至少，唱歌这zhong方式让她心理压力不再沉重，也可以当成一zhong心情的抒发。

以菱站在表演台旁隐在大钢琴后，看看手表，演唱时间到了。她注意到店里的兼职DJ…一老板的弟弟。向她打了一个手势。于是她从上表演台，开始了漫长的演唱…一首接一首，间或传来几张点歌条。她一经心无旁骛的表演着。台下则间杂着不太热烈的掌声。她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知音难觅。不是吗？

当唱完一首台语点唱曲时，以菱舒了一口气也暗笑自己几乎是一bu万能点唱机了。幸好她从小对闽南歌曲也小有兴趣，不然岂不被钉死在台上？唉！一下子国语、英语、粤语、闽南语歌都点过了，希望下一首点的可不要是非洲土语歌才好！才思及此，她就有点忍俊不住，幸好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溜下表演台，她站到角落，yan光忍不住轻掠过这间民歌餐厅，她已经在这边驻唱将近三个月了，对它的布置及规矩都很清楚j它的布置是欧洲中ting式的，几座看起来还不错的雕塑散置在各个柱子旁边，到chu1是一盆一盆的室内盆栽，绿意盎然的营造chu每张卡座间的空间gan及隐密xing。另外几张开放式的圆桌，比邻接踵的放在靠近表演台前较高阶的地板，桌上是抢跟的一只白瓷描蓝hua瓶，其上只有一朵微微怒放的长jing2红玫瑰。据她观察，这只hua瓶里的hua每天在变，有时是一枝郁金香，有时是一株清淡幽雅的皱ju，有时则是白se的香水百合。可见经营者用心之一般了。

放松神经，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zhong怪异的gan觉再次涌现。最近，她有些预gan，也许就是人家所谓的第六gan。她总觉自己太过期待某些事发生，至于期待什么？或期待某人？期待…以菱落寞的笑笑。她的第六gan应该是缘于她的期待吧！难怪这zhong预gan从没灵验过。她的脸再次闪过若有所失的微笑，

中场二十分钟的休息，在她的胡思luan想中度过了。当播放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时，她已再次坐在表演台中间的椅子上。一个小弟递过来一张点歌条，上面龙飞凰舞的写着一行字…

再唱一次校园中那首歌，可好？

一个喜huan喊安可的人

以菱有一刹那的愕然，再急切的看一遍纸条，心早巳莫名的激烈的tiao动起来。他来了！她的yan光不由自主的四chu1搜寻找到了，他就坐在距表演台不远一张稍被树影遮住的圆桌旁。他yan光shen邃而闪烁，眨也不眨的接住她讶异的yan睛。呆看他几秒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失态。

喔！该死的莫名其妙的江野，怎么真的跑来了？喔！该死莫名奇妙的我，怎么又诅咒人了？她脸红又心虚的在心里嘀咕‘童言无忌’。急急诉自己要镇定一一镇定。接下来的另一个小时，以菱应在这zhong昏昏然、醺醺然的状态下唱完最后一苜歌，拨完最后一个音符。

江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圆桌旁。桌上一杯咖啡，手上则是一gen点燃的香烟。他的yan睛忙于在烟雾后捕捉江以菱脸上因为歌曲不同而多变的表情，有时笑容可掬。有时又幽怨哀愁。他的耳朵也不曾空开，记忆碌于聆听她那如泣如诉的歌声。

他换了个较舒适的坐姿，yan睛则继续打量她。今天她穿了一件款式不算新颖的蓬袖细紫格子洋装，白披领，裙子长得当她坐在表演台的高椅上时，仍能盖住她的脚踝。颇ju古典mei的白净脸庞只在chun上抹了淡淡的chun膏，在特别打到她shen上的灯光照she1下，看来就像一朵秀气脱俗的紫se莲hua。江以菱，他在内心沉yin，心中有些怛侧…自从三个礼拜前遇上这个乍看柔mei似水却心事重重，有时更浑shen像刺猬的女孩子之后，一些很奇怪的情绪一直在他心中徘徊不去。可能是因为他见过的像她这zhong年龄的女孩子，大抵都无忧无虑的，甚至是嚣张的在生活着，没有人有那么一张多变又易gan的脸孔。江野在这三个礼拜曾反复思量，他一直一直在避免自己踏入爱恋某人这zhong窠臼，或为了某zhonggan动去接近女孩子。这三个多礼拜他却否认不了对江以菱的念念不忘。“gan动”也许真的是为了这两个字，他的生活太缺乏可以gan动人的人wu，而这个小女子，真正是他少见的类型。

几天前，他终于捺不住好奇，由一些不太lou骨的打听及’侧听旁敲中，知dao江以菱的shen世，也gan觉自己竟能ti念她那zhong极yu求生存却很挣扎，极yu保有自尊却又很自卑的心态。他怜惜她，他知dao自己今天是用这zhong心情坐在这里，至于以后的发展呢？江野shenxi一口香烟再吐chu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