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铃缨的身世给骗去了眼泪跟感情,当下许给铃缨一个差事。
“府里头还缺个坑下婢,你会升火、煮饭吗?”
“会、会、会。”铃缨点头如捣蒜,其实…她会才怪。她在苏府连老爷、夫人的洗脚水都没打过,怎么可能会煮饭、升火?
不过,不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还有地顶着”铃缨深信,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想出办法来解决自己不会煮饭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进到王家了,得赶紧找到天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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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领着铃缨出去,一边跟铃缨叮咛待在王府里该注意的事项。
“你有地方住吗?”老婆子问。
铃缨晃了两下头,说:“没有。”
“那么我待会儿再去跟管事商量看看,看能不能为你讨间房,给你住下;不过,我先跟你说,像你这种没有打下卖身契的丫头,照理说是不能住在王府里的,如果管事真的应允让你住下来,那也是管事行的恩惠…”
“我晓得。”
“还有,住在王家的食宿费用得用你的薪饷扣,一个月一吊钱。”
“什么!一吊钱!可我的工资不是才五十个铜板吗?那一吊钱岂不是要去了我大半的薪饷!?”
“就是如此。”老婆子露出个莫可奈何的苦笑。“我早跟你说过了,你若想有个好待遇,就不该来王家找差事的;在王家当差的,不是从小被亲人卖来当牛马的,就是不小心误入歧途,打下卖身契,一辈子翻不了身的;要是我能选择,我肯定不来王家当下人。铃缨,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我再去跟管事说说,他能体谅的。”
“不不不,我不走。”铃缨想进来都找不到门路了,这会儿有了法子,哪有再往外推的道理。
“嬷嬷,我说过我不怕辛苦、不怕累的,王家给什么待遇,我都能接受。”
“可你爹娘的债…”
“我会再想法子的,现在我只想躲开那些要债恶人的手掌心,不让他们把我抓去娼馆里卖了便行。”
“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走,我带你去房。”老婆子领着铃缨一路往西侧走。
铃缨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见到天扬…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姑娘身边围着一群衣冠楚楚的小少爷,少爷们随着小姑娘起哄,像是在欺负一个下人。
那个下人看起来约有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脸的土灰,全身脏兮兮的,看不清他原来的面貌,可他一双眼睛特别有神。
瞧,他虽被那些人围着欺负,可腰杆子却挺得直直的,一点也不畏惧他们的恶势力。
“嬷嬷,那是谁呀?”铃缨好奇的问。
走在前头的嬷嬷转回头,看了一眼才说:“是咱们府里的小姐,而围在小姐身边的不是咱们府里的少爷,就是别府的公子。”
“那让他们欺负的是?”
“他呀?一个下人罢了。”老婆子一句“罢了”带着嘲讽,也带着轻叹。“在王家府里当差的,是没有什么尊严,主子们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呀,特别爱欺负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天扬…”
“天扬?他是天扬!?”铃缨吃惊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少年。
“你认识天扬?”老婆子也停下脚步。
“不,我认错人了。”铃缨忙着否认。铃缨不好意思的讪笑两声,随口扮了个谎言:“以前在我家隔壁住了个小男孩,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他也叫天扬;只是后来大水冲走我们大半个村子,很多人在那场大水里消失不见了;刚刚我乍听到你说他叫天扬,我还以为他就是我小时候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