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从来就是这般，一旦有了决断便雷厉风行、一以贯之，旁人本无法让她回心转意…正如两次拯救洛乘云，也许她并未料到会与我势成火，但即便事态难以扭转之时。

此时此刻，专心致志为我疗伤的娘亲仙颜不自觉地一丝清冷，但得了鸳盟的我不再如以往那般心惊胆战，反而从中读了失而复得的欣喜，更能会到母连心的温馨。

直到现在我还沉浸在娘亲的依侬语，心中既畅快又幸福，连门外炽烈光转移都不曾注意到。

“是，娘亲。”我脱而，心中立一阵懊恼，怎么又叫上娘亲了，但转念思索，那几个称呼都没有娘亲来得顺，也就不再纠结，顺其自然。“娘要为你治伤了，保持心境平和。”

我丝毫不觉疼痛，反而有被温柔抚的觉，痴痴：“在看我的妻、夫人、娘、内人…”

娘亲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细节，一双柔荑将我的手握住，闭目凝神，细致地为我调理内的伤势。我望着娘亲无垢无瑕、巧绝的仙容貌，心中盛满安宁，全然没有什么肮脏的想法。

但已是我名正言顺、重逾日月的妻。“笑什么呢？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娘亲双指住我的嘴角，目促狭，浅怒嗔，竟比日桃李更加活生香。

“好啦好啦，一脑说那么嘛。”娘亲并未打断，笑地静静待我说完，玉面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你要看便看，只是别想那些坏事，无益于复原。”

直到娘亲与胡大嫂一起了正堂，我才惊醒过来，敛去傻笑。胡大嫂将放着两个瓷碗的托盘放在桌上，眉开笑：“柳兄弟，你终于醒啦，不然仙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娘亲此刻风情万展无遗，与葳蕤谷中冷若冰霜判若两人，但这并非是我沉沦于臆想的佐证，反而是于真实世界的如山铁证：

“好呀，连娘的话都不信了？”娘亲笑微嗔，住我的鼻轻摇“还是说坏霄儿变着法地来取笑娘啊？嗯？娘的小夫君…”娘亲俯在耳边温柔甜糯地唤了称。

前仙姿清丽、旷古绝今的女，曾经不可攀、冰清玉洁的倾城仙，十余年里恪守古礼、严防死守的母亲，现下与我定下了鸾凤之约、鸳鸯之契，即使不能与外人说。

望着娘亲那熟悉到习以为常、但每次见到仍会惊为天人的面容，我无法自控地沉溺其中，却没什么邪念，满心安详宁静。“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再多有损于。”

虽然我猜中了娘亲于床前寸步不离，但仍未料到她已然憔悴到连外人都担忧的地步。“劳烦大嫂挂念了。”我先是谢她。

＊＊＊《德经》有言：“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经过云隐寺的波折，娘亲终于接受我的真心，情愿与我双宿双飞，这比任何事都让我兴、快乐。

她也未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如今亦是这般，既已认定了彼此比翼双飞之好事，便再不顾忌世俗理、再不冷面霜心。

只是这副哭相肯定难看，我不想在娘亲面前失仪，但收拾完毕之后，却又不好意思再主动去蹭娘亲的脸颊了，只好看着娘亲傻笑。

甚至总觉得自己是活在了一个醒不过来的梦中，却又不争气地想到，哪怕真是摄魂夺魄的梦，我也甘之如饴、自甘堕落。

而后向娘亲投去一个歉疚又心疼的目光。娘亲此时端着一碗粥饭，拢袍坐在床边，轻笑摇，示意无妨。我顺势挪了挪上半，娘亲舀起一勺稠粥，用樱桃小嘴了，小心地喂到我的中。

“好啦，娘去请胡大给你煮些吃，霄儿先休息一会儿吧。”我还沉浸在方才的销魂语中，血气翻涌、脑发，听到这句话才回神，娘亲已经香踪杳然了，我心中划过一怅然若失，但也确定此事并非黄粱一梦。

过了半晌，娘亲缓缓收回元炁，睁开目，见我一副痴迷的神，问：“霄儿？怎么又看傻了？”我回过神来，嗫嚅：“娘亲，能不能再孩儿叫一声…那个啊？”

那香风得我寒乍立，浑酥麻，一颗心脏快要从嘴里蹦来了，比受了绝世手倾力一掌更加不听使唤，直接便要化作一滩泥。

娘亲似是有些不解，螓首轻歪，态横生：“怎么了？”“孩儿、孩儿觉有些不真实…像是在梦…”我吞吞吐吐、左顾右盼地缘由。

会、顺势放开，我才得以收拾了脸上到窜的泪痕。倒非不愿享受那销魂的。

朴实农妇的诚恳话语中欣喜显而易见，但我却注意到她对于娘亲的表述，那些似是由衷兴之下的无心之言，却透了娘亲曾经何等的脆弱纤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