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连连，又补充“你嘱托送餐的人捎个信，说柳霄让他传话，我有重要的事情，晚些回来。”“好，小的记下了。”小二。“那你忙去吧，不要打扰我。”

“吴哥大气！”同桌几人纷纷奉承不已“老哥慢走！改明儿还来和咱们聊聊那些姑娘啊！”“一定一定，今夜老多叫几个窑伺候，明天仔细给大伙说说！不用送了！”

一番客话下来，吴老六终于是离桌而去。一直注意匪贼动向的我，此时神态自若，趁他门时和账房先生扯时打量一。吴老六酒力惊人，面红耳赤却吐字清晰、神志清醒，脚步微微蹒跚，但以饮酒不辍的人来论，也还算稳健。

巾掸了掸长凳灰尘，又倒了杯茶才告退。

他果然没令我失望，毫无警觉与谨慎，只顾与人讨论炙谈床笫之事，听得我不禁皱眉的同时腹下偶尔邪火肆。片刻之后，方才的小二提着两个致盒兴地走来：“公，来咯…”我一瞥堂中吴老六，仍未察觉，于是放心起：“辛苦了。”“没事，小的应该的，劳烦您自己提回去了。”小二满面笑容，恭敬歉。“此事不忙，有些东西想请教一二。”

赤鸢楼分上下二层，二楼应是雅间或包厢，一楼则是客堂，颇为宽敞，足可轻松摆下十数张八仙桌。

我暗暗叹息，心下已有决断，我将要重复曾经对洛乘云所的事情…跟踪。吴老六纵情酒醪，四溅，忙着与人嘘自己的床上功夫与见识，目无余。

虽然确知他必无武功，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运起了独门的“沧海一粟”敛息屏气。几日不见，吴老六换了光鲜油亮的绸缎衣裳，脚踏靴，若非披散发、不修边幅，倒还真像个纵过度的纨绔公。

那副挤眉、小人得志的模样，确凿无疑，正是黑云寨小喽啰…吴老六，与此同时，我心中瞬间升起数个疑问：为何被吕千总带走的匪贼毫发无损、逍遥法外？莫非吴老六与哪位官家有关联牵扯？亦或是黑云寨贿赂军旅与官府？更有甚者…

“要得要得。”小二哈腰，提起盒自去了，事情吩咐妥当，我寻了个靠近梁的桌，背对吴老六而坐，安然饮茶，静观其变。

随着日渐，赤鸢楼客堂一角坐落着的刻漏，海里的浮箭刻度缓缓上升至申时，吴老六果真守时，招呼了一句：“哥几个，老得走了。这些好酒好菜别浪费啦，老都付过喽！”

看他了赤鸢楼，我不急不忙地起，错开几步来到街上，此时暮微微，街上车行人渐渐稀疏，我与吴老六虽不熟识。

况且目测之下，我与他所在的漆面方桌相距二三十步，再伪装无疑是多此一举，反而引人注目。于是我就坐在原，稍稍低饮茶，留神吴老六的一举一动。

官匪勾结？我暗自思忖，若他有官家背景何须落草为寇？这个猜测必然有误，剩下的两个，无论是何者正确，都昭示了官府军伍的腐朽贪败。

＊＊＊但我生生止住了蹿到嘴边的匪名，镇定如常地缓缓转，只见那尖细猥琐之声的主人正坐在客堂中央的八仙桌，一脚踩在长凳上，恰似得意氓，摆着谈阔论的姿态，却尽是些腌臜污秽之事，同坐与邻桌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开或恭维或嘘。

柜台则在门，有一账房先生低算账，背后致木架上整齐放着酒坛，柜台上垂吊着刻字木牌，应是他家的拿手菜式。

也不辩解，故作忸怩：“那他…一般什么时候走？”“嗯，大约是申时快日落的那会儿。”

其余几人纷纷好奇而地捧场恭维。这声秽语让我心中一惊，双目猛睁，一个名字呼之。吴老六！

此时堂中也有几桌正在用的人，酒香味萦绕堂中，说话声絮絮叨叨的未尝停歇。我正听闭目静坐，以待晚，却忽然听见一个尖细猥琐的声音：“老弟，你找的太次，老昨天去月楼找的那个什么晶晶姑娘，那叫一个白，床上那叫一个狼，夹得那叫一个，要不是老金枪不倒，差就代了…”

“哦，那小二麻烦你一件事，今日的晚仍由你们送去苑里，我…还想在这儿听听。”小二笑得更加恶心了，递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神：“嘿嘿，没问题，不过得等到后厨把晚定额好才行。”

我略略压低声音。小二果然懂得察言观，也跟着我压低声音：“公尽问。”我指了指吴老六：“那位客人…经常来吗？”小二瞟了一，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嘿嘿，原来公也…咳咳，他说这几日会常来，公可以…嘿嘿…”我打蛇随上。

但也不至于如此情况下跟丢了目标，他沿着赤鸢楼这一侧往拂香苑所在的巷方向走去，我则来到了街对面隔岸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