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了四百里,甚至在最后的关头被垂死的赤狐咬伤了手,不过…当手触到这柔软的赤红色皮毛时,那种满足感已极大地开解了他之前的不悦。之前他曾一度想把这只赤狐驯作宠物,不过…得罪他的东西岂能安然存于世上?
跨入佐政王府后,拓跋扈发现他这一天的忙碌仍未结束:孝文帝下召宣他入宫。听到拓跋宏的宣召,拓跋扈一向冷峻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堪称温柔的笑意。他只比当今皇帝大了一岁,可辈分却大了一辈。二十六岁的孝文帝拓跋宏与二十七岁的他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早在文明太后掌权时拓跋扈就深得太后信任,而今更在孝文帝驾前隐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势。他不但掌握着财政大权,更一手训练了骁勇的白虎军成为北魏的军事支柱。不知是马跑得太快了,还是…拓跋扈觉得这夜的风有些热,敞开衣衫,他忍不住长啸出声。
就在三天前有密报说,大魏派出的两队沟通丝路的商旅都遭到了盗贼的洗劫。当时他就决定亲自去会会这已经让大魏商旅折翼数次的大漠盗匪绿云寨。也就是说再过几天他就可以抛开挑选贞洁秀女这件烦琐且无聊的事,尽情地驰骋在沙漠上。
一想起即将成行的征讨,拓跋扈觉得全身满缢着一种力量。靴尖在马腹上轻踢,疾风中他忍不住大呼:“绿云寨,你等着瞧!”
代北平城简陋的行宫里,孝文帝拓跋宏正在埋头批阅奏章。二十六岁的他看来远比实际年龄大:在祖母勾心斗角的宫闱生活里,五岁登基的他过早地成熟了,而现在大权在握的他正雄心勃勃地要干一番大事业。
“元宏。”拓跋扈轻轻地道。
孝文帝一向崇尚汉学,平时不但穿汉服说汉话作汉诗,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个汉名,要求亲近的人以汉名称呼他。
“原来是元扈,”拓跋宏相当欣喜“快来看看!”
这是一幅新都洛阳建设规划图,在新都的布局中甚至考虑到那些北归南人的安置问题,还随图附有迁都的细则,细则中详细地归纳出了迁都洛阳的几大原因。
早些时候拓跋扈也看到了拓跋宏在改善经济上出台的一些措施,比如匀田制、三长制,又如官吏俸禄的改革等。
拓跋扈知道拓跋宏想早日看到大魏在他手里兴盛,不过他仍务实地指出时机未到,要摆平那些因循守旧的鲜卑贵族们并不是短期可以搞定的事。
闻言拓跋扈低低叹息一声,他也明白要改变那些目光短浅的贵族大老爷们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奈何挡不住内心的踊跃。
沉默了一会儿,话题被引到了截断丝路的大漠悍匪绿云寨和拓跋扈的大漠之行上。“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可能是柔然人做的手脚。”拓跋扈简单地汇报。
“柔然人?”拓跋宏皱紧了眉。
柔然是鲜卑的分支,柔然人生性极为骠悍好斗,一直来都在騒扰他们的北方边境。为了防御柔然,许多年前曾在代北平城以北修筑了一道二千余里的长城,可不但费时费力费财不说,收效也并不大。更想不到的是,这次在大漠也居然发现了柔然人的踪迹。
“大漠之行可能很危险,你真的不打算带白虎军去?”拓跋宏关切地询问。拓跋扈一向自信,何况在他的计划里他只打算以商人的身份去探探绿云寨的虚实,并不曾打算与他们正面冲突。如此带了大队亲兵岂不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