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田雨蓝在房里签好了离婚证书、整理着要带走的衣物,外面突然下起雨,随着风飘进房里。
此时她才想起好像有台风警报。
而她也联想到,在她签离婚证书时突来一场台风,意味着什么?
一个宿命的人,对周遭万物的改变总会有所联想。
今年的台风来得特别早,时偿五月,端午未过,竟有台风来访,这全是圣婴现象搞得鬼。
诺大的易宅,她早将能开的窗全开了,为的是能迎进满室的风和日丽。
可现在风雨一来,她由一楼到三楼、三楼到一楼,快跑断了两双脚,却来不及挡住风雨,弄得满室湿答答的。
等将门窗全数关上,风雨也愈来愈大,外头天色骤暗如夜晚、风声呼啸如狼嚎、树影摇曳似鬼魅。
一阵强烈阵风呼啸而过,已紧闭的门窗嘎嘎作响,田雨蓝吓得缩身在沙发上,红着眼、嘟着嘴;强忍住害怕的泪水。
她不要自己一个人,好恐怖,万一台风掀了房子她怎么办?万一山崩土石流她怎么办?
心中愈恐慌,就会愈想愈多,连不可能发生的事都会在脑海里闪过;万一有人趁台风夜打劫,她怎么办?
她注视着电话,她从不曾打电话找过易彦夫,可此时此刻,不打她肯定就是白痴。
今天是假日,她拨他的手机,压抑下恐惧,等着他接电话。
不通?她再重拨一次。
还是不通?她挂下电话。
会是她拨错了吗?还是他改了电话刻意不通知她?
偏偏阵风愈来愈强,还夹带着强大的雨势,门窗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嘎嘎作响一次,仿佛会碎裂。
田雨蓝再度拿起电话,她改拨给谢国平。
(我是谢国平。)
“国平,我是田雨蓝,你家有台风吗?”她吓得语无伦次。台风会只造访易家吗?
谢国平从她讲话的口气,敏感的感觉到她在害怕,(你会怕是不是?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如果你方便的话。可是…现在外头风雨那么大,我看…你还是不要出门好了。”
(我马上过去。)谢国平马上收了线,开车出门。
罢挂下电话,电话又响起,她没马上接,心想大概是谢国平不来了,她心中更加恐慌。
电话继续响着。她实在没理由要谢国平在台风天冒险,尽管他在追她,对她爱护有加。
她接起了电话“喂!”
(雨蓝,我是彦夫。)他从浴室出来,发现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电话号码显示是他家客厅的电话,田雨蓝从未拨过电话给他,他直觉有事,马上回电。
“彦夫?你、你…在哪里?”
(不要问我在哪里,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台风天要把门窗关好,山上的风雨会更大一点。)
“我…签好了离婚证书,我不再是易太太了,我没有义务帮你看房子,你自己回来看,万一它让台风掀了,还是让土石流淹了,我赔不起。”她不敢说她怕,以为这么说易彦夫就会回来。
(你在说什么?)她当真签了离婚证书!这该死无知的女人,真相信谢国平是她的另一半?
而他应该高兴她签了离婚证书才是。
(雨蓝,不会那么严重,那里没发生过土石流。)
“反正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回来看啊!”(雨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