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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烟雾缭绕中(2/2)

母亲也不知在门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王伟超识相地关了录音机,屋里安静下来。空气里悬浮着尼古丁的味,生疏而僵

清泉终于薄而…母亲猛地拿起了我放桌上的小盆栽,居然朝着我砸了过来。我一歪,才发现那盆栽砸得准极差,一声脆响,碎片四溅。我看着那一床瓷碎片和黑土,我不知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我突然起,从她旁掠过,直到蹿雨帘中鼻间尚游着一丝熟悉的清香。

当还算妙的和弦、嘈杂的鼓、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来时,我第一反应是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王伟超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在床上盯着天板。

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四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尽正门挂着“未成年人禁”的牌,但在糙的荧光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神。录像厅的老板似乎和王伟超很熟,一边情地打着招呼一边意味长的笑容给他一柄带

嘿嘿,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狗玩意呢?当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的雪尽情地叫着“ohyeah”时,当王伟超和往常一样情不自禁地来的时候,我却第一次到这些影片索然无味。

王伟超轻轻踢了我一脚,我觉烟快烧着手了,不知该掐灭还是丢掉。“你过不过来?”母亲又说了一句,轻柔如故。我把烟丢掉,用脚碾了碾,始终没有抬。“严林你过来!”

王伟超则急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我一度以为那是听这音乐该有的形动作,直到王伟超拍拍我,了一个烟的姿势。我下意识地看了窗外,略一犹豫,还是。王伟超自己衔上,又给我递来一

叮嘱:“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

竹门帘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严林你过来。”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他挑一盘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带,从他爸那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情形。

我扫了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轻轻哼了一声。本想也跟着去,但刚好有个台放着我喜的武侠剧,我嘴上奚落了一句要不要这么好学啊,就不再理会。我在心里再度对王伟超的行为报以嗤笑。母亲似乎不太乐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言论。

她又批评了我一句“你看看别人多上。”最后还是招招手让王伟超跟过去。大约过了半小时,王伟超才呵呵笑地回来。我问了他一句“你问了啥问题”心里却想着,你这临阵磨枪,还能孙猴翻天上去,一下就能年纪前列不成。

我正换台,嘴上随便应了句是,没想到王伟超却站起来说“张老师说得对,我刚好有些课业上的问题,能请教下你不。”

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去。接下来王伟超开始唾,讲这个乐队如何,他们的磁带怎样难搞,又说他哥广州有门路,好货堆积如山。“咱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完。”他表情兴奋地说,但我却看到他里的心不在焉。

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我不知她找我什么事,但此时收音机里柯本重的鼻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他唱的是“me摸ria”

然而我从小就是个不可救药的人,我多么善于察言观啊。很少有什么能逃我的目光,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速开,最后化为蒙蒙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震惊?慌?抑或伤心?豆大的雨盖脸,我到浑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那个下午我和王伟超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发什么神经,又安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

他嘿嘿第贼笑着,拉着我说,走,让你见识东西。回到房间,他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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