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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今夜月色太美,你只是在月下做了个梦,醒了,便什么都忘了。
脑中突然冒出低沉的嗓音,她眨眨眼,抬手敲了敲头。
没注意到她奇怪的行径,锡魔老人招呼道:“还没用早膳吧?来、来、来,坐下一块吃。”
把那嗓音丢在脑后,她兴匆匆地拉了椅子在应铁衣身边坐下。“阿叔,我们今天去城里玩好吗?”
锡魔老人热络地说:“去看看也好,这几天有庙会,城里正热闹呢!”
应铁衣睫半垂着,端起茶吸了一口。“我今天有事,让老先生派人跟你一块去,好吗?”
“是什么事?我不能跟吗?”裘娃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不能。”仍旧没有朝她看上一眼。
“阿叔…”习惯性地要去抱他的臂膀,应铁衣却身子一动,痹篇了。
“娃儿乖,听话,阿叔不能陪你,你自个儿去玩,好吗?”他的语气如同往常一般带着疼宠,可不知怎的,却让人觉得像是由很远很远的地方发话似的。
裘娃儿疑惑地看着他,她几乎要以为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是一场梦了。
否则阿叔怎会显得如此陌生?
锡魔老人却浑然未觉,他抚着胡子笑呵呵道:“就让我们绿庄的儿郎扮一次护花使者吧,这个机会他们可是求了很久了。”
“麻烦老先生了。”应铁衣垂睫谈笑。
裘娃儿看着应铁衣,眉疑惑地纠起,可却无法确切地说出是哪儿不对。
用罢餐点,袭娃儿乖顺地由几名绿皮儿郎陪着离开,只是那纠结的眉,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
我爱她…
脑中突然响起叹息,她本能地回头望向应铁衣,应铁衣没有看她,仍旧默默地喝茶用餐。
抬脚跨出门槛,她呆呆地望向前方笼着暖阳的石板地,心里明白地知道…
那声音,是应铁衣的。
时间过得愈久,脑袋就愈是清明。
裘娃儿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似梦非梦的景像是真的发生过了,只是阿叔却摆出一副啥事也没发生的样,让她心里还有一些些的犹疑。
几次她开口想问,却不知怎的又脸发烧,问不出口,可要她就这么活在阿叔构筑的假象里,她又心有不甘。
她讨厌现在的阿叔。
旁人看不出,只道他们俩最近怎么少在一块了?他们怎么知道,阿叔虽然人还在她身边,可心却离得极远,他还是对她好、还是疼她,可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亲昵。
他再也不让她近身,再也不单独和她相处,他总是和她隔着远远的距离,总是随口就将她堆给别人。
要出门玩,我绿庄的人陪,要吃饭、喝茶、赏景、聊天,就找锡魔爷爷或蝶姐姐。想出门探探孙峻的下落,有陆叔叔陪在身边。
阿叔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和她在一起,就算她想使泼撒赖,只要见到阿叔那双带着温柔的眸子时,她就什么也做不出了。
从前,她总觉得阿叔的眼像湖,现在只觉像是两丸遮住了一切,她再也瞧不见他的心,他再也不愿让她瞧见他的心。
抽抽鼻子,她略嫌大力地擦去眼底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