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心情理会,欠了欠身,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打算离去。
“请留步。”坐在桌子后方的人突然开口。
俞寒望了望左右,再看了看叫住他的人。只见他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红字,上头写着两个篆字…相命。
她再看了眼摊位的老板,出人意表的居然是个瞎老头。
这岂不是很可笑吗?一个瞎了眼、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人居然在摆摊替人看相算命。说是摸骨,上当的人还比较多吧!
“这位小姐不用怀疑,我的确是个天生的瞎子。”
瞎老头宛如有读心能力般透视了俞寒的疑惑。
他称呼她小姐。她涸葡定自己没开过口,何以他能如此确定她的性别?以她的打扮,视力正常的人都难以分辨,何况他是个瞎子。
“老先生,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个女的?”俞寒吃惊地问。
老者慈蔼的笑了笑。“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个男的?”他反问。
“看也知道。”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也是。”他脸上的皱纹因为笑意而益加明显。
“可是,你的眼睛…”
“不错,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我用心。”
“用心?”她不解。
“一个人光是用眼睛辨别事物,免不了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但若是用心去看,往往能看到事情的真相。”老者喑哑的嗓音、深奥的语意宛如隐居在深林的隐士。
俞寒被眼前这个神奇的老人震住了。
人世间有许多事情不能光靠眼睛去评断,这是她才对雷霆霄咆哮过的话。其中的道理她明白,但那不过是个譬喻,她不知道在现实生活里真的有人具有这种超能力,可以只用心不用眼睛看人。
她不知不觉摘下安全帽,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对算命没有兴趣。”她语音低微。
老者了然一笑。“我跟你有缘,今天我不看相了,我想免费送你三句话。”接着,他瘦弱的手飞快的写着“这十二个字,送给你吧!”语毕,他拄着拐杖离去。
俞寒瞠目结舌的接过那张纸,上面龙飞风舞写着十二个字
梅遇雪开,残寒窥春,雨过晴来!
突然一道曙光,瞬间蒸融了俞心寒中重重疑云。
什么忘了雷霆霄、停止对他爱,她一定是昏了头才会有这么荒谬的念头。这类无谓的挣扎与矛盾,她不是已经舍弃不下千百次了吗?假使可以要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她何苦走投无路到要去整容?
那种决心可以欺骗自己一时,却延续不了多久。反而是每每在放弃坚持之后,排山倒海而来的挫败沮丧,使她益发软弱。
她并非全为了那位老者的“美言”而转变心意。
她不过是借由他的话得到抚慰、重新找回爱的能力。再度认清自己对雷霆霄渗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