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继而离开这个房间,步回寝室。
懊没有错,他有经验,每次都很准时。他推开房门,脚步不愠不火,走到床前,便看见血水一片。
小玫气如游丝,印花床单上躺有脸色煞白的她,以及她割脉自杀的左手。血水染成的形状,也如花朵。
鲍爵拿来原本放在床边的丝巾,替小玫的手包扎,小玫脸上淌泪,眼神悲凄。
鲍爵也没有怎么激动,只是说:“你很自私。”
小玫流泪的眼睛更凄凉。
鲍爵继续说“你明知我不能一个人活下去。”
小玫哽咽:“我一日不死,他一日仍可威胁你。”
鲍爵说:“我不怕他。”
小玫摇头“我怕我自己。”
鲍爵抱着她的脸来亲,他的眼眶也红了“别傻。”
小玫说:“你看我,已比你年老那么多,就算我今日不死,迟早有一日也会死。”
鲍爵的目光坚定,望着前方“我不会让你死。”
小玫凄苦地说:“我不能拖累你。”
鲍爵仍然是这一句:“你不能死。”
小玫静静地落泪,然后公爵知道,是时候说了:“窗帘!谜底是窗帘!”
小玫一听,便目瞪口呆,眼泪不再流下,她被催眠了。
饼去的日子,公爵说过汽车、电话、印刷机、芒果、美国、童年、圣诞大餐、考试、灯泡…他说过很多很多答案…谜底的答案。
“谜底是…”
小玫每逢听见这三个字,便不再激动。她入睡了。
鲍爵把她手腕上的丝巾解下来,俯头在渗出血水的伤口上深吻。
这一吻是长长的,像吸血僵尸亲吻着他所爱的女人那样,那个女人便在吻中被麻醉了,她半闭上眼,微微喘气,接下来,思想逐渐远去,她遗失了记忆,忘记了知觉。
鲍爵放下她的手,小玫手腕上的割痕无影无踪。他轻拭唇上的血,把妻子抱往沙发上,然后便换上没有血渍的床单,床褥的表面有深浅不一的血渍,公爵考虑何时要换一张新的,通常平均每一个月便要换一张新床褥。
铺了床单,他重新把小玫抱回床上,失去了知觉的她特别轻盈。他凝视她哭过的脸,轻轻触摸,他知道明早她醒来,就会忘记这一刻的忧伤,她甚至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自杀过,她会开开心心地做人。这个循环重复了十年…她自杀,他为她治疗伤口,然后又到了翌晚,她的情绪又再陷入低潮,再一次想死掉。
她总说她拖累他,她总嫌自己老。公爵摇头,又用手指捏着鼻梁,他整张脸也在发酸,然后,痛哭的是他。
“你不会拖累我,你也不老。”
一整天,最心力交瘁是这一刻。
再刁难的客人,再不如意的事,也及不上这一刻的苦痛。他爱她,但她总想办法离开他。
“你很自私,你不能死。”他呜咽。
他是属于她的,她主宰他的生命。所以,她不能死。
她死了,他也不能活。
她的脸那么平静,她不知道她把他伤害得有多深。
他哭得面容扭曲,像个刚被大人遗弃的小孩,在不安全中深深地惊恐,不明白为何他依赖的人要遗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