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样努力的工作,还把公司取名为托尼卡,其实在他的心里仍然存在着对亲情的渴望,想借着这样一个名字,和他的亲人有一点点的连系。
“我的确很笨,一件根本不是我的错,不该是我去承受的事情,却捆绑了我的心整整二十年。”
天绍慈温柔的说:“佑年,让我陪你一起去解开这个心结好吗?”
“你要怎么陪我解开这早已是死结的心结?”
“我陪你回去德国,去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回去德国?”
“你的人生中或许有很多的遗憾,但那些遗憾都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只要你愿意放开,那就不再是遗憾。然而你若是没有回去看你妈妈最后一面,这个遗憾就会是你自己造成的,而这个遗憾将是永远无法弥补,也会让你悔恨一辈子。”
鲍佑年凝视着她“小天,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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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天绍慈陪着鲍佑年来到德国法兰克福--他最亲的家人所住的城市,却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
心情很复杂,有着归乡情怯,又有着忐忑难安。
踏出机场,坐上托尼卡家派来接他们的车子,来到了位于郊区的托尼卡家族古堡,这间古堡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一百多年前,托尼卡家族发迹买下来后,直到现在都还住在这古堡之中。
车子驶进了最外围的大门,又开了将近十分钟才停在古堡前。
下了车,古堡前已经站了二十多人,除了穿着制服的佣人,另外还有好几个主人模样的人。
很悲哀又可笑,这些有着和他相同血缘的人,他竟然谁也不认识,他的父亲是哪位,他也不认得。
这就是他可悲的人生!
天绍慈望了鲍佑年一眼,看得出他很紧张,她握住他的手,给他支持的力量。
裴迪·托尼卡走到他们的面前,看着二十年没见的儿子,他情绪有些激动,内心却有更多的歉疚和自责。
“佑年,进去看看你母亲吧!”他用不是很标准的中文说。
天绍慈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着和鲍佑年相似的脸型,他那浅褐色的眼睛和微卷的头发,就是遗传自他父亲。
鲍佑年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进古堡,一步一步踏上大理石阶梯,心情颇为沉重。
他们来到他母亲的房间,看着大床上躺着骨瘦如柴的女人,过黄的脸色,头发因为做化疗而掉得稀稀落落,整个凹陷的双眼紧闭着,身上插满了各武各样的维生仪器。
在他印象中妈妈是那样的美丽,娇艳得像一株正要绽放的青春花朵,然而现在的她却已病入膏肓。
在此刻,积压在他心中二十年的恨消失了,捆绑住心的绳结也打开了。
三天后,鲍佑年一直处于弥留状态的母亲突然醒了过来,病床前站了好多人,或许是母子连心,一种割不掉的天性让她一眼就认出二十年没见过的儿子。
瘦骨嶙峋的手用力的握住儿子的手,用瘖哑的声音说:“佑年,妈妈对不起你。”
鲍佑年反握住她的手,从母亲的手中他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歉疚,片刻之后,他感觉到他手里的那只手松了开,她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两人在法兰克福多留了几天,待他母亲的丧礼一结束,他们便坐飞机回台湾。
在头等舱中,鲍佑年和天绍慈两人的手紧紧交握着。
“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你发现了吗,你妈妈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是平和的,她的嘴角还微微往上扬,你回德国看她最后一面,我相信她走得没有遗憾了。”
“能知道她是幸福的就够了。”
“佑年,我好以你为荣。”
“小天,谢谢你。”鲍佑年由衷的向她道谢。“若不是有你,我想我不会去见她最后一面,心中的恨也不可能会放下。”
“若是你不愿意放下,谁也不能改变你,所以别谢我,谢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