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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楚不晓得自己走的是什么楣运,前几天她还只是个神昏颠倒、闭门造车的言情小说作家,突然接获长年在外忙着考古研究的父亲来信,便轻而易举地破坏和改变她现有的一切生活步调…
信上是这么写的:
楚楚吾爱:
当你收到为父托人寄的这封信,表示为父的已遭不测!
“这算什么?”望着随信附上的水晶项链和一张旧得可以、约两个ba掌大小的pi革,上面堆着密密麻麻的鬼画符,楚楚气得想把信撕掉,她有多久没见到父亲啦…五年?六年?
早在十年前母亲去世后,父亲便辞去大学教职跑到埃及,将所有的时间和jing1神全奉献给他热衷的考古学,丢下十五岁的她一人在学校宿舍,除了每月固定由银行拨生活费给她外,没尽饼其他父亲应尽的义务。
这些年父亲只回国一趟,两人只是匆匆一瞥,随即他又飞往非洲,然后音讯全无,现在乍然来dao晴天霹雳…教她如何不发火!
唉!再怎么火大,也是自己的父亲。信上说的不测…她赶忙将信从地上捡起来!
我们很高兴能找到…糟糕,他来了,我不能再写,我要…
此信显然是在jin急中完成,所以字迹潦草、语焉不详,甚至连署名都来不及签上,要不是她对父亲的笔迹尚有印象,否则天晓得是谁搞的恶作剧…最后是luan七八糟不成行的零落几个字yan…
肯亚奇育洛斯方
她知dao“肯亚”是国名,但是“奇育洛斯”呢?“方”呢?是姓、地名,或是另有其意?
当下楚楚只gan到一阵混沌,父亲是生是死,她全然没概念。下一刻钟,她人已搭上飞机,行李怎么整理的都不清楚,只记得在登机前买了本“肯亚指南”的旅游指南,在机上拚命地读,得到的结论为“奇育洛斯”是座山,远在肯亚的西察沃,离下机的地方仍有段路得奋斗。
但“方”是什么?仍旧未解。
飞行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终于抵达肯亚的首府奈洛比,她才发现肯亚其实并不落后,然而贫富差距却非常悬殊。
楚楚,半生不熟的英文在市区问路,搭火车来到Kibwezi,因为奇育洛斯山并非观光地点,害她额外hua了许多时间和金钱,才请到一个年轻的当地居民当导游带她上山,当然,一路上的长途跋涉、坐车、爬山、过水…历经的折腾不在话下!
她一介弱质女liu累得再也受不住,于是在休息的树荫下憩了几分钟,没想到倒楣的事便如骨牌效应般接二连三地到来…
当她醒来的一刹那,四周的沉静让她觉得不对,定yan一看…
“不见了,导游居然…跑了!”别说是导游,连她的行李亦一并不见踪迹。
“喔!上帝!”她所有的东西和钱财都在行李里呀!幸好护照和父亲给的信、项链及pi革她全藏在shen上,不然这下连shen分证明和找父亲的线索都丢啦。
唉!荒郊野外,适逢迷路,能活着看到“一个”…只要一个…人就该偷笑,更遑论能走chu这座森林,回到台湾…她悲惨地想。
炎yang高ding,她现在才惊觉到自己的胆子有多大,竟然毫不细思就莽撞地闯入这陌生的环境,又找陌生人领路,活该要受骗上当…
就这样漫无止境地走到两tui坑谙、不抱希望之时,yan前一大群数不清的羚羊让她振奋起来,那是居住在都市的人不曾见面的大场面,跌入谷底的心情顿时放宽,正yu大大欣赏一番,岂料祸事约伴而来,她的衰运还未走完…
那群为数壮观的羚羊不知为什么,突然全朝她直直冲来…
羚羊本是zhong很温驯的动wu,一只两只在一起时很讨人怜,十只成群时仍惹人爱,但若变为数万千只受惊狂奔时,就无所谓的“怜爱”可言,其杀伤力连猛虎都得暂闪一边!何况她仅是个拿笔杆的“文弱书生”能如何?拿笔去指挥“jiao通”?别傻啦!不须推理动脑,不必构思、拟稿,她能zuo的只有…跑!
“救命呀!”楚楚失声大叫,但这声救命能喊给谁听?短短几分钟的快跑却有如一世纪长,她已jin疲力尽,yan看羚羊群就要疯狂地踏过她的shen子…倏然“咻!”地一下,有“东西”从树后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带,她吓得连救命也喊不chu来…
***
“你还好吗?”龙绍麒一直等到惶惧的羚羊群带走黄澄澄的沙狼后,才推开怀中战忄栗的楚楚,用英文和东非较常说的史瓦希利语各问一遍。
楚楚无力的心脏仍梗在houtou未复定位,哪里有多余的气去答话!
“你还好吗?”龙绍麒好心地再问了几次,厉yan一扫,他已把楚楚从tou到脚打量过,依他方才搂时的gan觉,这命大的孩子应该是“他”吧!
莫怪他会误认,实在是楚楚贪图方便,在写作时不想为蓬tou垢面伤神,所以剪了个五公分长短不及覆耳的短发,且经方才没命狂奔已成了朝天飞冲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