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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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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铃声带来的是程老先生病危的消息。特别护士告诉程昱鸿,傍晚时他父亲忽然发作,情况危急,已ma上转送医院。

程昱鸿接到通知,ma上驱车赶往医院,初lei也跟着一起,两人到了医院,只见程老先生罩着呼xiqi躺在加护病房里,程昱鸿急着找主治医生。

“李医生,我爸他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李医生沈默地望他几秒,摇摇tou。

程昱鸿一颗心直往下沈。

“他说要见你,你进去跟他说说话吧。”

他白着脸,踉舱地冲进加护病房,跪倒在父亲床前。初lei想跟进去,却又觉得不妥,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父子俩。

程昱鸿握住案亲瘦骨嶙峋的手。“爸!”他激动得语音发颤。“我来看你了。”

老人shenyin,chuan着气,白雾迷蒙了呼xi罩。

“爸,你怎样?你想说什么?”程昱鸿急得嗓音嘶哑,转过tou,朝一旁程家的特别护士狂吼:“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很不舒服?叫医生来!让李医生过来看看!”

“你别激动,他只是想说话而已。”她同情地瞥他一yan,走过来,替程老先生摘掉呼xiqi,然后离开病房,留两人独chu1。

“阿鸿,你…听我说。”程老先生jinjin抓住儿子的手,瘦削的老脸纠结着。“喜、喜福…”

他最惦记的果然还是喜福。

程昱鸿心chou痛,哑声dao:“放心吧,爸,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反悔。我一定会守住喜福的,不会让它倒闭。”

“不…不是的…”程老先生重重chuan息,yan神liulouchu焦急。“我听说你妈…qiang迫…你跟郭家小姐相、相亲?”

“你怎么知dao?妈跟你说的?”程昱鸿蹙眉。

“别、别理她,喜福要倒…就让它倒吧,你去zuo自己…想zuo的事。”

“什么?”程昱鸿惊愕地瞪视父亲。

程老先生苦笑。“我想、通了,人都快死了,再执着这些…有什么用?”他低语,大有看开一切的豁达。

程昱鸿不敢相信。“可是你舍得吗?爸,喜福可是你一手创立的啊!”“既然是我…拉ba的,毁在我手里…也、也好,我想通了。”

“可是--”

“你不是…一直想设计汽车?你去…zuo吧。”程老先生温柔地鼓励他。

他怔愣,一句话也说不chu来。

爸居然鼓励他放手去zuo自己想zuo的事?他一直希望他继承饭店的,为何临死之际,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不起。”

对不起?!爸跟他说对不起?

他瞪着程老先生的yan,那yan底,liulouchu一个zuo父亲的慈祥,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么骄傲,那么和蔼,满溢着nong1nong1的爱。

程昱鸿qiang烈一震。

他已经记不得父亲何时曾用这样的yan神看过他了。就算有,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久得他不复记忆。

“阿鸿,你记得吗?”那苍老虚弱的嗓音问着他。

他心痛得无法呼xi。“什么事?”

“你小时候…在我办公室…zuo模型…”老人微笑说dao,看着他的yan,也染着笑意。

不知是那笑意朦胧,还是他yan朦胧,他觉得yan前,白茫茫一片。

他点tou,用力地、急切地点tou。“嗯,我记得。那时候你很忙,有时被我吵烦了,会骂着要赶我回家,偶尔闲下来,却也会陪着跟我一起zuo。”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扯。“有一次你把我刚上好的漆给刮坏了,我还气得要你以后不要再碰我的模型,你也生气了,骂了我一顿,还说以后再也不给我零用钱买这些有的没的…呵,你还记得吗?”

没有回答。

“爸?”程昱鸿颤抖地呼唤。

老人还是不回应。

他眨眨yan,这才看清老人的yan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眉宇也不再纠结,安详地舒展。

案亲走了。

沉重的事实,像天边砸下来的陨石,痛了他,伤了他,他僵着,一动也不动地握着父亲的手,看着他苍白却安详的脸庞。

他死了吗?看来像睡了。他睡得好甜,彷佛不曾受过一丝痛楚。

“爸。”看着那样的睡颜,程昱鸿不禁恍惚地微笑。“你睡吧,睡吧。不用担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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