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转身要抽出侍卫的佩刀,在旁窥伺的她正带着期望目睹天子怒杀晓潮儿的一幕;只要晓潮儿不存在,笼罩在她心头的威胁也会烟消云散。
下手吧!王。她忍不住在暗处无声地怂恿着。
令她失望的是,天子竟然将抽出一半的刀按了回去;尽管脸上森然依然,但是她明白天子对晓潮儿的注意力已日趋浓厚,否则在这触怒圣颜的严重情况下,天子绝不会如此手下留情。
她听不大清楚天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些什么,见他忿然转身朝这方向走来,她连忙退回外殿,当下决定非得想个计策将晓潮儿从天子身边赶开不可。
虽说她才是未来的王后,但从上回天子独断地御赐晓潮儿白色丝袍,现在又不准晓潮儿穿回祭司殿的黑袍,让晓潮儿穿着侍姬的棉袍,就是蠢人也看得出来,她的后座难保!
想到这里,云萝便柔声说:“听说你照顾火狐不遗余力,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只听晓潮儿幽幽叹了一声,忧郁的眼光始终停留在笼内的火狐上。“看到原本自由自在的生命被这样囚禁起来,倘若我是它,就算是锦衣玉食也难以下咽。”
“这话太严重了!”云萝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其实这牢笼也是有门的,自不自由只在一线之隔,完全看你怎么想,不是吗?”
晓潮惊愕地望向她,不大能相信这番话是出自曾对自己加诸暴力的云萝。“你…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云萝神秘地笑了。“在祭司殿里,你不曾听祭司说过‘来自何处便去自何处’吗?”
“来自何处便去自何处…”晓潮不觉怔怔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
“我该进去了,天子召唤我来,可不能让他等哪!”
云萝撇下最后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转身朝宫内走去;见晓潮怔愣的背影,明白自己的暗示已经起了作用。
现在,就看晓潮儿的表现了!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得意地掩嘴窃笑起来。
***
来自何处便去自何处…晓潮无视于云萝的离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意味,眼睛陡然一亮。
对呀!既然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国度,为什么还要听凭天子昊或祭司的摆布?为什么还要滞留在这里任天子昊恣意处置?虽然她不晓得自己究竟来自何方,但是她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呀!
随着思潮的起伏,晓潮朝四下望去,见周遭无人,不觉屏住呼吸,打开金笼,抱出奄奄一息的火狐…
但问题来了,她要如何逃出这个门禁森严的皇宫?
晓潮想了想,眼光停留在围墙旁的大树。要是能攀上那棵树,再从那棵树上越过那围墙便自由了!
在四下张望不见巡逻的侍卫后,她奔近大树,卷起衣袖与裙摆,脱掉鞋袜,将火狐揣入内衫怀中,就着大树的岔枝,和夕阳最后的一丝光芒,吃力而缓慢地爬到与围墙齐高的树干上。
终于上来了!她吁了口气,见怀里的火狐乖巧地蜷伏在衣襟内,不由得微笑地轻抚了抚那柔软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