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年后

时间静静地向前liu逝着。往事被qiang力封锁在记忆中，每个人都明白，只关注今天是最重要的。所以，没有人再提一年前关于争储的事了。

昭帝每日例行的晨报，是在寝gong中由桓灏作的。

这一年来，明yang的每一个早晨都是这样开始的。

对面的那个人，依然是象牙白的长衫，乍看仿佛是少年的模样，但yan神中是隐隐的沧桑。如今的他，面无表情是最常有的神se。原本温文儒雅、飘扬自在的风一样的男子，现在再也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磐石般jianying冷漠的样子。朝中文武都暗暗议论，比起以前的笑面虎，现在的他更有压迫gan。所有的人都等着看这山河什么时候改姓，然而冷鹜的男子却chu乎意料地an兵不动，让私下的chao涌更加焦躁不安。

而明yang则日渐消瘦了。即位后，原本骄纵的印象很快被沉默寡言的形象所取代。如今，曾经dai着的面ju已经被彻底地抛弃了，虽然瘦弱，但却是晚风明月的清冷。大臣们从原来的轻慢相待到渐渐地不敢小觑，一来是沉默总令人有无限的遐想；另一方面，桓灏的态度也令他们迷惑进而小心谨慎了。

今天的晨报比起以前要推迟些，明yang叫桓灏等了很久。虽然悸动的心情已被压到了心海的最shenchu1掩埋，但是明yang的所有矣诏总叫他忍不住要担心。只是，任何情gan都很快会被磐石的理智压制住，换上冷冷的淡漠。

明yangrou了rou太yangxue，才能定神下来看各地的奏折。

已经连续一个多月，她无法入睡了。从即位开始，她就很难睡好，但是多少还能睡几个时辰，即使只是浅眠，也比如今gen本无法合yan要好。每次，直到天将白时，她总在烦躁中起shen。但是，不久就是晨报了，那是惟一可以与他见面的机会。再不适，她还是选择起来。

连最cu心的朱槿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每当她们问起时，她总是笑着说没什么。明知说了也不guan用，她不想让更多的人担心。

桓灏站在离她三步之遥chu1，她拿起一份奏折时，他总是要点上几句，即使原本已在折子上注了评语。随后就沉默了，等着她在每份折子后面写上批注，然后再照着她最后的定语chu1理各个事项。虽然最后，多半总是“照准”二字。

一个时辰后，案上的奏折才全bu看完。

桓灏例行公事地冷淡问dao：“还有什么事？”

明yang摇摇tou，知dao他是要回了。

旋lou从后殿走chu，沉默地收拾起零luan的折子。有些是要留下的，有些是要送到各chu1去安排的。桓灏微微欠shen“如此，臣先告退了。”

明yangjin抿着chun，点了点tou。

桓灏转shen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忽然，shen后一声惊呼，他骤地转shen，看到明yang已横躺在旋lou怀中，地上，折子散了一地。

…*♂*♂*♂*…

太医从内殿走了chu来，守在外面的朱槿和紫眉便迎了上去。桓灏上前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只留意倾听。

太医支吾dao：“陛下只是劳累过度，郁气攻心，应该是不打jin的。不过…”他皱起了眉。

朱槿已不耐烦地cuidao：“您有话便直说吧！”

太医忙dao：“也没什么，只是脉像有些luan。我看应该只是ti虚吧。”

紫眉已皱起了眉“到底如何？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哪里来的应该是？吞吞吐吐地！”

“太医只是小心谨慎而已，紫眉，你莫要难为他了。”由旋lou搀着的明yang从里面扶将chu来。

“你chu来zuo什么？ti虚就乖乖躺着罢！有什么事叫我们进去不就行了？”紫眉已枪上前扶住她。

“没事。有时tou昏是正常的。女子tixingyin寒，总免不了的。只是这次大概是没留心，吓到你们了。”微笑着的明yang看着桓灏“让丞相担心了。不必担心，我没事。丞相有事自去吧。”

桓灏皱了下眉，却dao：“无事的话臣告退了。请陛下也小心休养，不要太过cao2劳了。”说完便离去了。

朱槿沉下了脸“无情无义！”

明yangan住了她的手，沉默着摇tou。

…*♂*♂*♂*…

桓灏回府。府上已是wu事人非。自明yang即位，明广远调，他将原来亲信的殷离也遣走了。至于雪姬，虽未送还与明广，却再也不曾见过她了。有时听guan家说她在快晴阁如何如何，他只是冷漠以对。

现在想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离。

那一日后，不知其中来龙去脉的殷离忿忿地要弑杀明yang。不知为什么，他无法告之其中缘由。那一日，他真有被狠狠骗了一回的gan觉，心高气傲的他生平第一次无计可施，只觉得一腔愤恨。但偏偏，当离说着要报复的时候，他却断然拒绝了。随后，便派了他跟随明广赴棣城，只为了生怕离气愤之下生事。而回想起来，离原是不知dao他和明yang的事的，只是要为自己chutou而已。

如今，失去信若臂膀的殷离，桓灏有时会觉得缚手缚脚。然而，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