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空,我陪慕心去看你母亲,比起上次,她精神好多了,能认得出慕心,还抱住慕心,请求她原谅。哦,对!我遇见她的主治大夫,姓蒋,听说是你母亲的老朋友,他们认识许多年,你知道他吗?”
慕情点点头,是蒋晋峰叔叔吧!印象中的蒋叔叔是个颇有权威的精神科大夫,年过五十,尚未结婚,他的脾气温和、性格体贴,对母亲很好。
每次母亲和父亲问发生问题时,经常是他在居中协调支持,好几次母亲告诉她,要是没有蒋叔叔帮她,她早活不下去了。
“蒋先生说再过几个月,你母亲就能离开疗养院,不过,她需要盲人在身旁照顾,慕心想带她回法国,可是蒋医生认为刚出院就到异国适应新环境,不是个恰当作法,何况,你母亲对蒋叔叔很依赖,恐怕她不愿意离开台湾。”
“我知道蒋叔叔的疗养院在哪里,我会回去,谢谢你通知我,也谢谢你照顾她。”
“她是我的岳母,照顾她是理所当然。”
“奶奶呢?”
“她搬进老人院,在那里结交到不少好朋友,身体和精神都不错,慕心要带她回家,她直说不要,说老人院里热闹,每天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林妈妈呢?”
“慕心劝她好几回,要她和我们一起回法国,可是她宁愿守著你们的老家,她说,万一你回去,看不到家里有人会伤心。这次是她要我们试著到美国来找你,地址也是她给的。”
亚瑟的话说到这里,慕情眼泪正式落下,泪渍上衣襟,几点黑圈圈扩散。总是总是,林妈妈悄悄地在为她打算担心,她是自己的第二个母亲啊!
“为什么不问问你的妹妹?还记恨她?”亚瑟问:
记恨?不,受父亲宠爱不是心心的错,她从没恨过心心,相反地,她羡慕她,羡慕她的命比自己好。
摇头,慕情吞下酸涩。
“她不会不好,有你在不是吗?爸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婿。”
在念书时期,慕情打电话给父亲,经常是几句话说著说著,爸爸就讲到慕心身上,因此,她知道这位好女婿对妹妹做了多少好事情。
“事实上,我上个星期回台湾,才和慕心冰释误会,重新得到她的原谅。”
“误会?心心从不会误会人,她只会谅解人。”
“你真了解你妹妹,看来你比她知道的更关心她。”
“谈不上关心,只是…”是同病相怜吧!同处一个屋檐下,她们各有各的伤情。“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不会让她吃亏。”
“你也认为她是个容易吃亏的女人?”
“是吧!”
表面上,处处占便宜的人是慕情、被夸赞的也是慕情,可是她一心一意想的是,当当爸爸怀里那个老是吃亏倒楣的小女儿。
“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吃亏。对了,慕心怀孕了,我不想她千里迢迢到处奔波,所以她没来见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尽快回台湾看她,慕心很担心你:我会在美国停留三天,你想跟我一起回台湾的话,这是我的饭店住址。”
“谢谢你带给我讯息,我不会私你一起回台湾,我要等我先生把这里的工作告一个段落再回去,蒋叔叔和林妈妈那边,我会先打电话联络,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我以为我们是亲戚。”强势的亚瑟破例对她一笑,为慕心,他努力塑造温和男人的形象。
慕情想了一下,甜甜的笑容漾起,同意他的话。“是啊,我们是亲戚。”
“不管怎样,给我一通电话,在我回国以前。”伸开双臂,他将慕情搂进怀里,拍拍她的背,用一种对待家人的亲昵。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