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以对。
胸口隐隐约约刺痛着,酸酸苦苦的浊气不断在心头弥漫释放开来。
同屋不同心,同歌不同调,如果他们之间的感觉差异是那么样地大,她该如何拉近这太阳与月亮之间遥远的距离?
“我害怕你很讨厌我。”含笑又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便当里的饭粒。“其实我不应该这样想的,因为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没有理由要你向我保证什么,你讨不讨厌我,也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
如果他对她的感觉,还不像她对他的那样,那么这个时候说“讨厌”或“喜欢”对他来讲应该是件很荒谬无聊的事吧?
她一直想要让他开心,却忘了他并没有义务被她逗开心啊。
“难道你不认为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好点吗?”他专注凝视着她,胸口烦闷难禁,却什么也不能做。“我不想伤害你。”
他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更不希望这一切超出他掌控的范围。
三次的吻,已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棘手而纠结难解,他不想再加速情况的恶化。
她呆呆地盯着便当,没有回答。
“含笑?”他有些急了。
“嗯,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朵笑“你说得对,保持距离比较好。”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不知怎地,听她这么说他的心头微微一痛。
“是啊。”含笑深吸一口气,放下那再也难以下咽的超商便当。“季院长,明天一早你还要去医院忙呢,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季磬怔怔地看着她机械化收拾吃残了的便当和饮料罐,看着她孤单萧索的身影将垃圾丢进桶里,心却直直往下沉。
为什么?
她能够理解、同意彼此保持距离,为何他却没有感觉松口气、好过一些?反而胸口像是沉甸甸地压着某个教人喘不过气来的重物。
“含笑。”
“嗯?”她侧头回望着他,美丽的杏眼怯然而落寞。
他胸口一热,随即狠狠地纠结成了一团,哑声地问:“你…不再说些什么吗?”
“要说什么?”她凝望着他,语气低柔。
他哑口无言。
但是说点什么都好,至少让他知道她并没有受伤、难过,至少…让他放心。
剎那间,季磬觉得自己真是个该死的自私的大混蛋!
“我们…”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柔声道:“好吧,我们回去好好地休息,以后的事…待养足了精神再说吧。”
含笑微微一怔,若有所盼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对她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
她原本陷入沮丧的一颗心瞬间又活转温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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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含笑把头埋入柔软的羽毛枕头里,小脸上挂着两颗黑眼圈,却一丝睡意也无。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可惜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她根本无从偷听他是否像她那样辗转反侧?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一心一意想成为先生娘,一头热地向前冲,应该是雷打不闪、雨淋不退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