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夜空瞧来蒙蒙胧胧的。
捧着杯热茶,郑娴德坐在房间后方的长廊边缘,单薄的肩微倚着木柱,悬挂在半空的一双小腿,光着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
“那个笨蛋…”她的唇轻轻细喃着。“拒绝是不得已的啊…现在这样的身体怎能点头嘛…白血病耶!说恐怖一点就是血癌…没有捐赠的骨髓也不知能活多久…又不想害人,干嘛要答应嘛…”念着念着,视线又模糊了。
郑娴德拉着袖口抹抹脸,深吸了口气。
“脾气这么坏…又吼又叫的…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啊!谁教你这笨蛋选在这时候求婚嘛!对于我自己的未来,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了,我又怎能给你承诺?没良心的家伙…心都已经支离破碎了,还得故作坚强让你从上头狠狠踩过…”
“没良心的是谁?”阴沉的气息似冷冽寒冬,冷冷吹向她软烫的耳垂。
呃!低喃的唇急抽口锐气,水眸倏地瞠大。
郑娴德一惊,杯水从手中翻落至铺着小石的泥地。
“你…哦!”动作过大,她在惊慌转身时不小心狠狠撞了一旁的木柱一下。
“你、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当下,她只能想到这。
“问的好,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季良夫长臂一探,将人抓进怀里,森冷低狺。
“在我翻遍了整个温泉区,几乎踹坏各家温泉馆的大门之后,你不会还期望我会有礼貌地去敲敲你的房门,然后问声『我可以进来吗』吧?”他的眼简直要吃人了。
“你…是你不想看见我啊…”“我有这么说吗?”气炸的他,狠瞪着楚楚可怜揉着后脑勺的笨蛋。
“呃!”她一怔。“你的背影是这么告诉我的…”圆圆瞠起的水眸有丝心虚。
“去他的我的背影!”怒狮爆吼,打断她。
“你、你骂脏话!”她瞠眸。
“我还想杀人呢!”对,把她的尸首挂在外头那片竹林上!
“有那么严重啊?”罪犯瑟缩地低语,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就是那位即将被处决的头号人物!
“你还敢说?你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漆黑的夜里找了一、两个小时,找到简直快疯了!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还是你根本没良心,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郑娴德!”
“我…”他暴怒声里的紧张与恐惧令她好生愧疚。“对不起。”轻轻撇开眼,她的心揪得发疼。
“哼!真的感到对不起?”季良夫盛怒的双眼微眯,语气平缓不少。
“对不起就对不起,哪还有真的假的?”讨厌,她干嘛要答应陪他来度假?瞧,弄得他生气难过,而她坏透的心情只是更加雪上加霜而已。
“那好,那么老实告诉我这是什么?”冷凛着俊容,季良夫将掌心里的葯罐摊放在她眼前。
郑娴德猛地一怔,眼睛倏然瞪大。
“这是…”她苍白了脸。
“没错,这是从你皮包里掉出来的。”他将葯罐收回口袋里。“从现在开始,我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事,再有一句谎言,我绝不饶你…你知道的,要查出这葯的用途是很容易的!”
郑娴德一怔,张大了眼,手脚一阵冰冷。
季良夫既肃冷又心痛的表情令她胸口一窒,泪刹那间似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眼眶成串翻落。
“季…我…”她双唇颤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眼底的泪愈掉愈凶,轻握在她手臂的双手也是不觉愈握愈紧,压抑的情绪全写在她一对布满血丝的眸子里。
季良夫不舍,拇指轻抚着她不知不觉咬出血丝的下唇。“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别再这样折磨自己,放声哭吧!”
“…季…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