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后

人间堡勤夜楼里传来宋卧chun自言自语的碎骂声。

“搞什么鬼！这是哪个蠢才录的帐，人间堡的米粮商行何时改卖起丝料来了？”

那个王老tou是暍醉酒还是神智不清，竟能写chu这zhongluan七八糟的鬼帐jiao来…

“还有，这张纸又是谁写的？什么叫zuo‘细目过多无法详列…本月所接生意进帐尚可，扣除一千人等薪饷后，大有收获…’这么愚蠢的录帐方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宋沉夏那家伙，都跟他说了几次，叫他找个机灵点的人来guan帐，分舵遍及全国各chu1的ma帮商行，少说也该来bu厚厚的详帐，可他只随便让人写几句话，应付jiao差了事…他nainai的！这zhong帐要我怎么记？”

玉面白衣，长相俊mei非凡的宋卧chun，恼怒的将手中纸张rou成一团，丢在堆满帐册的书桌上。

地上所有能立足的地方，几乎堆满了蓝pi帐本，高高低低或挤或疏的sai排在四周。

抬tou望了望四周下知何时才能看得完的帐册，宋卧chun咬牙切齿的抓过搁在一旁的白玉小瓷瓶，看也不看的就将里touyeti倒人一旁的空杯。

他shen旁正在研墨，有张圆脸的矮胖小姑娘，瞪著大yan，不发一语的望着他举杯就饮的动作，比包子还白还ruan的脸dan上，浮现一抹疑惑。

宋卧chun算帐算得满腹火气都提起来，但幸好勉qiang还剩一点神智，才刚喝了口杯内yeti，便ma上吐了chu来。

“呸呸呸！这什么鬼…我的茶呢？”他怪叫dao。

他将手中已经变黑的茶杯拿到yan前看了下，闻了闻味dao，当下面孔狰狞的tiao了起来。

“这gen本不是我刚喝的绿意清茶，这…这是玉顺行chu产的臭乌墨！”他怒叫dao，一边捉过桌上茶壶，猛往嘴里guan冷茶，咕噜咕噜的洗过嘴，然后再cu鲁的往一旁的小盆几吐去。

始终没开口的胖丫tou，照例louchu一贯傻笑，看着他tiao脚开骂，然后cu俗的吐chu几口口水。

“臭稻hua！你怎么不告诉我，说我暍了你用来研墨的黑zhi？我好歹是你的主子，你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宋卧chun回tou，对著满脸笑容的胖丫tou大声抱怨。

“可是…我以为四爷喝腻了茶，想换个味dao…”打五岁起，便跟在宋卧chunshen边的稻hua，louchu招牌傻笑，腼觍的回答。

“我…我想换味dao？！”宋卧chun愠怒又挫败的伸chu手指，对著她比了比，口里咕哝著一堆没人听得懂的话。

真会有人拿墨zhi来换味dao、当茶喝的吗？

这笨丫tou，他都不知dao该怎么说她了。

全怪他，如果当初他没拿吃的去招惹她，今天也不会落到这zhong有口难言的地步。

笨dan丫tou，好歹也跟了他十年，居然连他半分jing1明都没学到，不仅不懂得要为主子chutou，甚至不晓得该ti贴照顾主子的shen子，刚刚竟然还yan睁睁看着他喝下墨zhi这样一个不可爱又不机灵的丫tou，他却养了她十年。

十年耶！现在想想都觉得该哭。

这十年来，他除了算帐、学文学武之外，剩下的时间全耗在这傻丫toushen上。

她刚来的第一年，他每天带著这笨丫tou，她一哭，他就得想办法sai东西给她吃，有时还要把屎把niao，安抚讨厌水的她进澡桶里净shen。

睡到半夜，她肚子饿了，他认命爬起来给她找吃的；她想家而哭泣时，他充当她爹娘拍哄她…

天啊！这是什么活罪？

如果早知dao这些年来，shen为主子的他，私底下却得像nu才一样的伺候、拉ba自己丫tou，那么当初他死都不会拿东西给她吃的。

结果，他当爹当娘耗尽力气拉ba这胖娃儿长大，可她却连一点gan激的反应都没有，还yan睁睁看着算帐算昏tou的他拿墨zhi当茶喝！

“四爷不喜huan暍墨zhi？那四爷想暍什么，稻hua去给四爷拿来！”越长越大，shen材也越来越像颗球的胖丫tou，傻笑的又问。

“稻hua，我问你，你有听过谁喜huan喝墨zhi的？”宋卧chun翻翻白yan，无力的问著她。

唉，他当初是怎么看走yan的？

又是哪一只yan睛觉得这丫tou可爱的？

这些年来，她除了傻气过tou的笑容还算可爱外，浑shen上下到底有哪点是可爱的？

笨笨呆呆的下说，还老是一genchang子通到底的惹他发火。

“所以四爷其实是不暍墨zhi的？我还以为四爷很厉害，什么东西都能吃呢。”胖丫tou不开窍的又dao。

从以前她就觉得四爷很厉害，不只懂得很多她不知dao的事，还能吃她不要吃的东西，所以不guan四爷zuo什么，她都觉得四爷一定有他的理由，四爷都是对的！

因此她刚刚才会以为，四爷有什么特别想法才会要喝墨zhi。

“之前那是意外，你懂不懂？稻hua丫tou，你四爷我就算本事再qiang，吃错东西也会拉肚子的，拜托你，别让我在无意中吃下luan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