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这么做的。”
“以卵击石!玄武族的人都是头脑有问题的白痴吗?”气到七窍冒烟,她完全不顾形象地挥舞手臂。
玄武翼站起身,拉她手腕,说:“不早了,回去吧。”
零落忽然安静下来,直勾勾盯着他,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翼,你不想知道沧煌是怎么死的吗?”
“人已经不在了,知道与否都无所谓。”
“玄武王,你就这样对待一个对你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烈士吗?”她缓慢低沉的问。
他刻意忽略心口处撕裂般的疼痛,将目光放得很远“沧煌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们很了解彼此。”
“很了解…”零落逐渐绽放的笑花溢满极致的苦“沧煌经受的痛苦…一瞬间灰飞烟灭的痛楚,你又怎么可能了解?”
“零落!”玄武翼大力拍打她的脸颊,似要将那些痛与苦全部驱散“不是说好把那些痛苦的回忆全部交给我吗?不要再去回忆了,忘掉它们!”
倒退一步,她垂下头,浓密的蓝色刘海下传出凄零的哀号“根本无法忘记!”
眼见她再次陷入绝望的心魔,他疾步追上,大声吼叫“忘不掉也要忘!你要背弃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然而,来不及了…
“我忘不掉…”美丽的眼睛里是一片没有任何色彩的空洞,她轻轻地说:“忘不掉每个痛苦的日日夜夜都陪在我身边的沧煌、忘不掉他宁可死也绝不独自逃走…”她颤巍巍地抬高双手“忘不掉我就是用这双手挖出他鲜活的心脏、忘不掉…他临死前依然微笑的脸…他要我转告你…他没有办法继续为你尽忠了,他很抱歉…”
那鲜血淋漓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濒临死亡的沧煌此时正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玄武翼抽动唇角,强行勾勒出一副冷气森森的表情,然而眼中涌现的薄雾无意间泄漏了他的全部疼痛“你被打动了?”
同样处于极痛中的零落并没有发现恋人真正的心情,怔怔地反问:“你说什么?”
只需一瞬,他已经成功敛去险些失控的情绪“敢碰我的女人,即使是沧煌我也不会放过。”
“住口,玄武翼!”随着一声娇斥,她泪花飞溅。
“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探手抓住她挥来的手掌,玄武翼危险地眯起眼“你要为了那个男人打我?”
气急攻心,零落只觉一阵头晕眼花,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他及时揽住她,将人打横抱起,微微叹息“不过既然人已经不在了,我可以当做完全不知情。”
严重的脱力感充斥全身,她竟然虚弱到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唯有戚戚然地笑“玄武翼,我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你…”玄武翼紧紧抱着她,疾步返回木屋,一脸近乎绝望的恐慌,却偏要别扭地说着与之完全无关的话“他也这么说过…”
“我和沧煌都看错…”话未说完声音已散,零落昏了过去。
是夜,皓月当空。
惫造别致的木屋由里向外笼罩在一片蔼蔼的昏红中,温润的颜色一直铺散到黑夜深处,连暴露在白月光下的树木都沾染了几分,整个森林宛如陷入软红火焰中沉静地燃烧着。
木屋内,有着红色长鬈发的绋炎于胸前划开一个倒置的五芒星图案,南方朱雀特有的疗伤结界缓缓缩小,缩至拳头般大小,被收回掌心。随着结界的收敛,弥漫在森林上空的昏红逐渐散去,白月光重返失地,静幽幽的绽放。
为床上陷入昏睡的人儿拉好被子,绋炎站起身,看向坐在窗边发呆的玄武翼,一本正经地说:“她现在非常虚弱,你要特别小心,别把她气死了。”
她强忍笑意小心翼翼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但他却笑不出来“好像造成反效果了。”
“极度绝望是很容易引发体内潜伏的神力,但是做得太过分…也很危险!”
绋炎连跳几步,蹦入他对面的座椅中。
玄武翼抽动嘴角,扯出一丝艰涩的笑“我似乎也被影响了。”
“生病的人都是这样。”绋炎探身,指尖点点他的胸口“青龙很虚弱,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倒是你,不要自乱阵脚,小心害死她!”
啊现在她眉梢眼角的淡淡的成熟,让他有些惊讶“绋炎,你成熟了不少。”
“喂喂,想挨揍吗?”她扬扬下巴,挥挥拳头“有心上人的老男人不准对我抛媚眼,小心我当真哦!”她夸张而活泼的性格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恢复愉悦的心情,玄武翼柔了僵硬的表情“在那个世界…弗洛蓝对你还好吗?”
回应他的,是绋炎极为哀怨的白眼“不要跟我提那只猪头!”
他呵呵笑道:“看来发展得还不错。”
“少管闲事,大叔!不然我就像第一次那样把你踩扁!”瞪着圆圆的眼睛威胁,她站起身“该回去了,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不然被那个超级爱吃醋的笨蛋把身体丢进河里喂鱼麻烦就大了!”
幸福正写在红发朱雀尚且稚气的面孔上,毋需过多的言语来表述。
“谢谢你专程来为零落疗伤。”玄武翼诚心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