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评论。她所要做的,不过就是等待燕王谕示,照着他的要求去做就好。
只是,也许又要杀人了啊!
揉了揉眉心,她舒展了下身子,倦懒地靠在椅背上。
这些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到让她忘了自己是个杀手,忘了自己手里沾着的血,也忘了自己生来就是为绝命门活着的。
是太多的温情,让她变得软弱?
还是说,她本就不是个优秀的杀手?
幽幽叹息,她站了起来,掠走桌上的一只酒壶,径自出了书斋。
迤逦着走过回廊,间或喝一口酒。酒意上涌,面颊染了薄薄一层红晕,越发显得娇媚。转了个弯,是一栋单独的院落,白砖青瓦,显得分外宁静。
进了小院,推开竹门,淡淡的葯香扑面而来。轻抚着床上的被褥,慕容华衣怔怔地出神。从前,她便是再累再忙,也总会抽空在这屋子里坐上一会儿,陪那苍白病弱的少年聊上几句。
只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弟弟…慕容昕。
“华衣?”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说不出的温柔。
慕容华衣回头,对上一双深邃而又柔和的眼眸。
“你怎么来了?”她润了润嘴唇,问道。
“我找不到你。下人说,你许是正在这里。”梦无痕微微一笑。
慕容华衣垂眸,就着壶嘴喝了口酒“你知道吗?我有个弟弟。”
取走她手里的酒壶,在她对面坐下,梦无痕静静地听着。
眸中朦胧了一下,慕容华衣续道“虽然是罗刹的弟弟,但他却不是个江湖人,甚至和江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身子不好,自娘胎便带了病,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举目四望,她唇角微扬“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常年住在这小院里,与汤葯为伴,却从来都不叫苦。其实我也知道,十几岁的孩子,都是怕寂寞的。我却少有时间陪他。”
“你定是十分疼他。”梦无痕微笑。
“当然,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现在,他…”梦无痕迟疑地道。
这院子的主人,似已不在这里。
慕容华衣目光微黯,道“他…被人带走了。”
“被人带走?”她怎么舍得?
“带走他的人说,昕儿的病谤只有跟着他,才有根治的可能。他甚至说,想要收昕儿为徒。”慕容华衣撇唇道。
“你似乎并不愿意?”望着她不以为然的神色,梦无痕问道。
“若不是顾虑到昕儿的病,就是豁出了性命,我也不会让那人把他带走的。”想到当时段易影傲气逼人的样子,慕容华衣便忍不住暗自咬牙。
“若是真能治好令弟的病,你忍一时的离别之苦,也是值得。”梦无痕安抚道。
至极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慕容华衣叹气。这些道理她自然都懂,却免不了心头挂念。昕儿从小未曾离开过她,这次却…
唉,也不知道他在天涯谷过得怎么样。饿了有没有人送上他最爱的银耳羹,天凉了有没有人为他添件衣服,喝完葯有没有人送上梅子为他去苦?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华衣…”梦无痕苦笑。眼前的女子,时而锐气逼人,时而妩媚娇柔,仿佛有着千般面貌万般风情,却没想到也会这样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