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装不知，纵容燕王朱棣的势力越来越大。你是有心希望朱棣能取朱允炆而代之是吗？”慕容华衣毫不避讳，尖锐地问。

梦无痕苦笑，却不得不承认：“不错，朱棣行事向来有大将之风，绝不畏首畏尾，心慈手。平日世待人也称得上公正公平，如果他当真登基称帝，未尝不是大明之幸，百姓之幸。但情上，我却难以抛舍当今圣上，助燕王成事，所以我只有离开。”

梦无痕矛盾地闭闭睛“只是我的理智与情在不住地冲突。当今皇上心仁慈，但大明开国未久，基未稳，朝廷之中亦有不少权贵重臣不服新主，虽然我尽力为皇上削弱这些朝臣的势力，但我却发现，其间最大的阻力竟是皇上。他内心的仁和总是占了上风，不忍施以辣手。如果长此以往，大明山河只怕迟早不稳。”

“你好大胆，竟敢如此说话。”一旁的段易影听得慕容华衣竟然如此咄咄人地对梦无痕说话，忍不住叱。

“那么小师妹那边呢？您以为她会轻易相信您死去的消息吗？即使她相信了，您又不担心她会悲痛绝吗？”段易影犹豫地问。

？”慕容华衣坐直了，忽然问了一句。

“那你待如何？如今皇帝和燕王都在找你，你究竟是回不回？”慕容华衣抿了香茗，慢条斯理地问。

梦无痕察觉到她的疑惑，淡淡笑“当年皇上听信平西王一面之词，怕我拥兵自重，所以劝服无忧盗走我的兵符，平西王借机向我发难，要问我遗失兵符之罪。这便是易影中我那时离开朝廷的原因。”

段易影在他清澈的眸中看见了定而不容回旋的决心，明白这次他的决定是决不可能改变的，只得答应：“是，弟明白了。”

“原来您的离开不全是为了当年之事，竟还有这番考量。”段易影叹。

他望向段易影，淡淡笑：“就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吧，这样也好叫他们死心。朝廷的是非我实在不想手。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到。”

他早该想到，以师兄的襟气度，即使当时再如何伤心，却也不至于因此而远走朝廷，对小师妹避不相见。

“其实，这何尝不是我平日得太多，忘却了主客之份。历朝历代最忌的便是功震主，也怪不得皇上心中有所疑虑。”在这件事上，梦无痕虽然难过，却并不如何恼怒他们。他明白，为一国之君，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责任，太多的不由己。

这次段易影却不曾斥责她，因为这一他向来同意。山河本就该归属于一个雄才大略的霸主，偏偏师兄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坐上那个宝座。

慕容华衣到他的气势直从那边压到了这边，却仍嫣然一笑“他都了，还怕人说不成？何况这本也没有什么大逆不的，以他的能力，若要自行称帝，我绝对手相助。山河，本该是有德者居之，谁能将国家带得更好，让百姓无衣之虞，这皇帝便该谁。”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慕容华衣却可以真切地受到他那时心底的怆然。一个是他尽心辅佐的君主，一个是他最信任的胞妹，这样两个人，竟可以因为外人的谗言，如此地伤害他。如果换是她，她只怕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

“恩。”梦无痕以手指轻眉心，神间充满了疲惫与无奈。他何尝愿意如此，远离亲人，天涯落

“这么昏庸的皇帝，早该下台去了。”慕容华衣忍不住冷冷地。

“那时我已知晓他的野心，只是…”

“无忧确实不会轻易相信，但如果你有一个天衣无的说法，那也由不得她不信。即使她当真有所怀疑，至少她也该明白我不愿回去的决心。至于伤心…”梦无痕垂眸望着手中的杯盏，低柔地“那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梦无痕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

“你这话说得好生大胆。”

慕容华衣挑眉，虽然有些好奇，却终究没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