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哭了,我们去找太太,她现在就在老爷身边,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春婶将乔明珠自地上抱起,擦干她脸上的泪。
“嗯。”早就没了主意的乔明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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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膏,给我福寿膏…我要福寿膏…”乔万山干瘦得像是被抽干了血肉的僵尸的身躯在床上不停地打着滚,额头上的汗水混着鼻水和泪水胡在他的脸上,他的四肢不停地抽搐着。
“老爷,老爷,你别急,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孙氏拿着手帕不停地替他擦着汗。
“你要害死我!你要害死我,你不拿福寿膏给我就是想害死我!”乔万山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不是的,老爷,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老九,这是怎么回事?老爷不是备下了不少福寿膏吗?怎么一下子全没了?”孙氏从床边站起身,将站在一旁的九姨太拉到了一旁问话。
“是有不少,可是昨儿中午大少说要拿去送朋友,拿走了一些,老爷子最近身子又不好,用得特别勤。到了半夜时就没了…”九姨太搅着手绢,柳眉微颦地说道。她烦的并不是乔万山的病情,而是乔成风并不在府中,万一乔万山此时蹬了腿,她和乔成风可就白忙了。
“大少?快,派人去找大少。”
“夫人,我们已经找了几次了,东院的人都说大少不在,奴才们派人守在那里,可是还是瞧不见人。”一个守在旁边的仆人应道。
“再派人找!”乔成龙这是成心要老爷子的命,可是不会吧,他可是老爷子的亲骨肉,这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孙氏的脑海,但很快被她否决了。
“娘,娘!”乔明珠从外面哭着跑了进来,当着孙氏的面,哭诉自己刚才受到的委屈,孙氏的脑袋“嗡”的一下,晃了几晃,几乎栽倒…
“福寿膏,我要福寿膏!”乔万山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口中不停地叨念着福寿膏。
“老爷子。咱们不怕,我们有罂粟田,我已经派人去割罂粟了,咱们只要撑到掌灯,就没事了。”九姨太坐到了乔万山的身边,低声说道。
“对,只要到了晚上,就有福寿膏了。”孙氏也仿佛看见了曙光。听懂了两个人的话,乔万山僵硬的脸好似也放松了些。
在煎熬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也从初初升起,到日正当中,一直到日薄西山,随着光线一点点地变暗,主卧室里的人心中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当当当!走水了,走水了!”仆人们敲着水桶四处在远处喊道,一阵浓烟随着北风刮人了乔府,刺鼻的烟味从窗户的缝隙间飘进。
“老爷,太太,不好了!”一个头发被烧掉了一半,衣服被火烧得满是坑洞的中年仆人跑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起火的又是什么地方?”
“小人是专门炼制福寿膏的王大,刚才起火的是罂粟田,小人炼一大半的福寿膏也都…”
“你说什么?”刚才还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少有进的气的乔万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双眼泛着血光,大声地吼问道。
“罂粟田被烧了,福寿膏也…”
“噗…什么?!”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在大喊了一声后。他双眼翻白,直直地身后躺倒…
“老爷!”
“爹!”
乔府的当家人乔万山在五十四岁那一年,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葬礼极尽奢华,他可算得上是走得风光,只是。这一切都是给活人看的。
他一生机关算尽,贪得无厌,身后留下的金山银山,千亩豪宅,娇妻美妾,都随着他的离去化为一场空,他真正握住的,只有掌心的空气,这空气与他来时一无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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