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后,悄然地隐没在宴会的角落里。
她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讽刺的是…她从小就逃不掉。
她母亲今天因感冒而不克前来,所以她就跟父亲一起出席。而现在,她父亲不知道又在哪一个角落里,恳请某位人士对降矢商事注资。
宴会厅里挤满了人,空气稀薄得让她几乎窒息。
她急忙地想找个无人的角落,而她发现一个位于侧边的露台。
才刚走近,她听见露台处传来声音。她对那个声音一点都不陌生,因为那是她父亲的声音。
她趋前两步,隔著玻璃门,看见了父亲跟小田切社长…
“小田切社长,无论如何请您帮忙。”
“唉呀,降矢,这真是…”高龄八十的小田切社长一脸为难“虽然我还是社长,但你也知道,实权几乎都在我儿子手上了。”
“小田切社长,请您念在我岳父跟您的交情上…”
“降矢,”小田切打断了他“我真的没办法。”
“小田切社长,拜托您。”降矢春夫弯下了腰,既卑微又恭敬“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忙,否则…否则我女儿她…”
“唉,降矢…”小田切沉叹了一口气“你何必这样苦撑呢?"
“小田切社长,我不能放弃我岳父交到我手中的一切。”
“可是…”
“小田切社长。”突然,降矢春夫在小田切面前屈膝一跪,然后以近乎五体投地的方式跪求“拜托您。”
“降矢,别这样…”小田切社长急忙想扶他起来,而他却坚持跪在地上。
看见这一幕,未央整个人几乎快昏厥过去。
她的胸口剧烈的刺痛著,像是有人拿著刀子,无情又冷酷地戳刺著她。
那个强者,那个在她心目中优雅又坚强的勇者,居然…
不,爸爸,不要那么做,起来,快起来!她在心里呐喊著,但她叫不出声音。
她不气父亲跪求别人,她恨的是自己,一无是处,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好想马上逃离此地,但她能逃到哪里去?不管她逃到哪里,终究得面对一切。
爸爸…她捂著嘴,眼泪已止不住地淌落。
她看见敦厚的小田切社长急著想拉父亲起来,但父亲却非常笃定的跪地不起。
她知道父亲想保护的,不只是外公留下来的事业,还有…她。
案亲是如此抛弃一切,包括抛弃尊严地在保护她,但她呢?她能做什么?她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个保护他的人?
不,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父亲跪求别人,即使那个人是个好人,而且在辈分上比父亲还崇高。
不要,爸爸,不要再这样了…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降矢未央,快,快叫他起来。
她的大脑向她的双脚下达命令,让她踏出了一步。
正当她准备踏出第二步,一只大手抓住了她…
“啊?"她一震,惊疑地撇过脸,眼尾余光看见了一张端正俊朗的脸。
她陡地一震,是罗川练无!
他强劲的大手紧紧地攫住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拉到十数公尺外的地方。
站定,她惊疑又生气地瞪著他“你…你做什么?”
练无神情平静,语气平淡地道:“你那样冲出去,只是让令尊更难堪罢了。”
闻言,她心头一震。
是的,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她…她差点就伤害了她最爱的爸爸。
想着,她不禁鼻酸。
看见她盈满泪水的红红眼眶,练无心生怜惜。他想安慰她,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