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神态,思薇不禁感受到一股奇矣邙陌生的气氛。“想来,你是有为难的事而不知道如何启齿?”
避浩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类似惊奇和愧疚的神色。“你先坐下来,我的确有件棘手的事。”
思薇在他桌前的转椅上坐下,她态度反常的沈静自若。“说吧!我在新闻界四年多来,早就磨出一颗处变不惊、健壮过人的心。你放心,我不会被你的话所打倒。”
避浩风为她从容镇定的风范折服,更有份近似心疼的感觉。“思薇,你真是一个聪颖善感的女孩子,只可惜,你错生在一个现实无常的时代里。”
“你还是老实说吧!我是不是被fire了?”
“没有,只是,”他叹了口气,遗憾地续说:“上头很介意最近在办公室里的闲言闲语,特别是这种不利于你的流言,你也知道,你目前跑的路线相当热门,有很多人跃跃欲试,渴望取代你。如果传言属实,对你相当不利,”他停顿了一下,凝神盯着她。“你该不是真的怀孕了吧?”
“你不是有第一手的资料吗?”她淡淡微笑,神色间半含讽刺半带点落寞的凄迷味道。
避浩风点了根烟,表情深思难测,半晌,他低哑地说:“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把孩子打掉,第二赶紧和孩子的父亲结婚,堵住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的大嘴巴。”
“你好像漏了一条,那就是卷铺盖辞职。”
“思薇…”管浩风震惊而又不忍地注视着她微微泛白的脸。
“你以为我不知道上头所作的暗示吗?”
“事情还没严重到这种地步…”
思薇牵强地笑一笑。“我有自知之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夹在中间难做人,事实上,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思薇,”管浩风想劝服她,却又不知从何谈起。毕竟,在这种私人事件上他只是局外人,又对其中隐情毫无头绪。
“你不必劝留我,也不必觉得难过,我曾经想打掉他,但,基于母性的本能,还有太多太多感情上的牵绊,让我无法这么做。至于新闻工作虽然一向是我最钟爱的事业,但,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也让我看尽人世间的冷暖炎凉,离开…纵有不舍,却也算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我懂你的意思,你常在现实和理想的夹缝中挣扎。其实,只要稍有正义感的人,谁又何尝没有这种无可奈何的煎熬呢?身为现代的知识分子,面临着脱序的文明社会,又有几个人没有这种椎心刺骨的沈痛感呢?”管浩风语重心长的说。
“这么说,你也同意我的选择了。”
“我能挽留住你的心吗?只有希望你不会因此对新闻工作心寒,有朝一日,我乐见你重新带着锋利的笔再回到新闻工作的岗位上,为混淆、泛滥的N听媒体注入一股清新纯净的洪流,让你的孩子能在澄净无染、客观详实的知性空间中成长。”
思薇听了,不禁绽放出内心深处的微笑,动容的神采荡漾在眼眸里,愈发显得晶莹清澈。“谢谢你,我也不便拖延太久,可能的话,我会在一星期之内办妥离职手续,我相信很快会有人接替我的工作,递补应该不是问题。”
“没想到,我们共事的缘分如此浅。”管浩风低低叹息,语气中含着深深的遗憾。
“天下没有恒久的缘分,在这短短的相处中,能蒙你关爱提携,我实在有说不出的…”她猛然捂住唇,弯下腰忍住晕眩、嗯心的不适感。
避浩风连忙站起来俯向她。“你还好吧!”他匆忙倒了一杯水给她。
思薇拍抚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我还好…”她勉强挤出一丝虚浮的笑容。
“看来,你这个妈妈不好当,小家伙很会折腾人。”
思薇喝了一口水,想笑却无能为力。
“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算了,看你这么难过的样子,不必硬撑着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