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姚立凯把车子停在思薇住chu1巷口外，他打开车内的照明灯，注视思薇那张在微弱的灯光中分外jiao柔的脸。“好快喔！七天mei好的假期就这样匆匆度过了。小薇，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奢侈的mei好时光。”

思薇轻轻摇tou。“别这么说，我很开心，真的，我度过了一段平静自在的生活，没有压力，没有挣扎，只有松懈，只有说不chu来的闲情逸志，我渴望这样怡然安适、纵情山水的生活太久了。”

“我也是，尤其是能和你共享这zhonggan觉，即使一生只有一回，即使没有任何结局，我也无憾了。”

“给别人一点机会，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错失了应该珍惜的缘福。”思薇真挚的说，眸光温柔澄澈。

“我会的，你也要豁达一些，好吗？”

思薇嫣然笑dao：“我们彼此努力吧！如果一直到白发颜衰都找不到最适合自己的一双鞋，我们可以毗邻而居，zuo对白发知音，在皱纹满布的笑yin中，畅言往事，互相戏谑，不也是人生的另一zhong情趣吗？”

姚立凯兴高彩烈地附和。“好啊！我百分之百的赞成，不过，我不赞成你用鞋子来譬喻另一伴，我比较中意用茶壶和杯子。呃，男人是茶壶，女人则是…哎！你怎么打人呢？”

“男人是茶壶，女人是杯子？哼，mei得冒泡，依我看男人是卫生纸，用了就可以随手一扔。”思薇yan一瞪，秀眉微挑，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什么？”姚立凯一脸受辱的表情。“卫生纸？太惨了吧！思薇，你简直把男人贬得一文不值。”

“你guan我？”她打开车门，调pi地揶揄着：“反正，你去找你的杯子，我继续扔我的卫生纸，咱们风maniu不相干。”

姚立凯关上车门，又好气又好笑。他心想，有她这么一只灵怪的杯子，他宁可不zuo茶壶，只zuo个从一而终的杯盖。

第二天，思薇从台北市政府社会局采访回来，才坐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思薇，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是龚德刚。她丢下笔，喝口茶runrunhou，她有预gan龚德刚一定又有什么苦差事丢给她zuo，而她难免会跟他来场激辩。

果然不chu她所料，龚德刚就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思薇，我有个恃殊任务要你去zuo。”

“我就知dao你不会白白便宜我，放我休假一星期恐怕是放长线钓大鱼吧！快说吧！你又有什么tang手山芋丢给我？”

报德刚抬起tou。“你就是一点都不吃亏，爱逞口she2之快。”他摇摇tou，表情又变了，变得专注而jian持。“我要你去采访秦羽轩，请他谈谈为什么肯轻易割舍久大的一切，而重新回到司法界，重披律师战袍。”

“什么？”思薇冲动的站起来。“你要我去采访他？你有没有弄错？我现在是市政版的记者，我没有义务去zuo这件事，你应该找江丽芳或者陆顺民！”

“这不是一般xing的任务，是特别事件，我们要zuo专访，只有你能胜任这项任务。”龚德刚慢声说。

思薇心湖里波涛dang漾，她苦恼地an着太yangxue。“不，我不愿意，我拒绝。”

“如果我jian持呢？”

“不，你不能勉qiang我，就是因为我跟他是旧相识，以前在财经组责无旁贷，现在gen本没这个责任和义务。”

“我不能吗？思薇，这是命令，不可以随你高不高兴。”

“你是当真的？”思薇脸se泛白了。

“是的，zuo不zuo随你一句话，否则，你就给我走路。”龚德刚态度qiangying得不近人情。“你不能威胁我，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是qiang人所难！”思薇激动的喊dao，双颊涨红，xiong中jiao织愤怒和不解的光芒。

“qiang人所难？思薇，新闻工作原本就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工作，你以为有哪些人喜huan跑社会新闻？一天到晚穿梭于警察局和命案现场间？他们难dao不会害怕，不会嗯心，不会作噩梦吗？如果报社每一名记者都像你这么jiao纵任xing、缺乏服从xing，报社不如关门大吉，我这个总编辑也不必zuo了。”龚德刚嗓门也大起来。

“你这是借刀杀人，事实上，你不是没有其它合适的人选，可是，你却拿它来刁难我！”

“我刁难你？如果你连最起码的服从、敬业这两件事都zuo不到的话，我劝你早点离开报界，否则，你迟早会被淘汰。”龚德刚毫不留情的说。

“我不懂，你怎会这样jian持？秦羽轩离开久大，这是他们久大的家务事，有什么新闻价值的？你为什么要bi1我去采访他？”

“有没有新闻价值决定权在我，而你，只要尽力而为，详实客观地把你所采访的内容公诸读者。”

思薇双手jin绞在一起，她力持镇定的再问一次。“我有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辞职外？”

报德刚shenshen望着她，慢慢摇摇tou。“没有。”

思薇倒chou口气，血se尽失，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在龚德刚面前失态。“好，我辞职。”她颤声说。

报德刚yan中的神se奇矣邙复杂，他点点tou。“好，如果你不后悔的话。”

思薇再也无法泰然自若地站在龚德刚面前，她仓卒地说：“对不起，我还有篇新闻稿要发。”她转shen急yu逃开，才拉开门把，她听见shen后传来龚德刚的叹息：

“思薇，秦羽轩是毒蛇猛兽吗？你为什么宁可辞职，也不愿去面对他？”

“因为，他gen本不值得我费神去采访。”她冷冷地说，拉开门离开了。

隔天傍晚，她qiang打jing1神走进办公室，才知dao她辞职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报社，有几个私jiao还算不错的同事频频拉着她问长问短，追gen究柢。

她实在没有心情跟她们解释、周旋，只有han糊其词，避重就轻地一笔带过。

摆脱众人的好奇拉扯后，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情沉重，意兴阑珊。

“思薇，”她听见潘以瑶熟稔又满han关怀的声音。

她勉力装chu不在乎的笑脸，望着潘以瑶在她对桌的空位上坐下。“我听说你辞职的事，怎么回事？你跟老总吵架了？”

“没什么，只是dao不同不相为谋。”她轻描淡写地。

“怪了，他不是一向最护着你的吗？怎么现在…”潘以瑶一脸费解而疑惑的表情。

“谁知dao，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吧！总之，换个工作环境也好，同样的环境待久了会停滞退化的。”

“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会演变成如此不可开jiao的局面？”潘以瑶关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