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随的可能回来,万一看见了…实在不怎么好1
“是不是想叫我走?”他看透了她的心。
“这是弟弟的家,不方便。”她微笑,以解窘迫。
“我明白,所以我一直等在外面,看见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按门铃。”他说。
“你等了多久?”她问。
他这么对她…值得吗?她不以为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彼此都是成年人,各人又都有家庭…他虽离婚,却有儿子,实在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两个多小时,”他轻描淡写的。“我下了飞机就租辆车来这儿,我以为今天设希望了。”
“你来这儿…真的没有别的事?”她皱眉。
“还会有什么事!”他摊开双手。“见到了你,约好了香港的晚餐,我今夜就回三藩币。”
“你…”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今天见不到你,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见到你为止,”他凝望她。“卓尔,你知道我是个不肯半途放弃的人,我会坚持。”
“但是…你一定要见我…是为什么?”她极困难的说。他处处表示余情未了,但…有余情吗!
“我也不知道,”他自嘲的摇头苦笑。“但是…如果不来见你,我在家里坐卧不宁。”
她皱眉。他一直都在强烈暗示着什么,她不是蠢人,只是…有用吗?她不再是当年的十七岁。
“毕群,我们…其实不该再见面了,”她叹息。“这么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不要好处,我…只是想弥补一点当年的错。”他显得很痛苦。
“但是你要考虑我的境况,”她深深吸一口气,趁现在还能理智,她必须把话说清楚。“如果只是单纯的老同学见面倒也无所谓,但…你明知我们不是!”“当年我们感情很好…”“别提感情,”她涨红了脸“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我完全忘了!”
他走向前一步,双手重重的放在她肩上,她震动一下,他感觉得到,她仍会震动。
“感情是不能否认的,我们不如…顺其自然发展,卓尔,不要为难我也为难你自己!”他低沉温柔地说。
她心灵巨震,着了魔似的不会言语。他又凝视她一阵,拍拍她肩,悄然转身而去。
如果他聪明,他不该再出现,他…己弄乱了卓尔的心。
卓尔从一个梦中惊醒,整个人仍在喘息。这不是个噩梦,却让她心乱,非常乱,乱得令人心慌,乱得令人害怕。
看一看熟睡在一边的坚白,她安心一点。坚白是安全可靠的,像一块磐石,在他身边永远不必担心什么,所有的困难他都有办法解决,他是值得信赖的。
但是刚才的梦…她似乎又回到年轻的时代,不到十七岁,和毕群在一起,他们玩了一整天。黄昏时他们站在台北龙山寺前,她想回家,他却不送,只替她叫了辆车,让她自己走。她从玻璃窗看到他伴着另一女孩远去…虽然是梦,她却莫名的不安,莫名的妒忌…啊!她在妒忌?怎么可能呢?她…她…
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
也许刚梦完,梦境中的一切竟十分清晰。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妒忌,还愤怒,她愤怒他不送她,却跟另一女孩子走了。这感觉…是现在的?或以前的?她分不清,完全分不清。
总之,她完全被扰乱了,他的出现打破了她这些年来的平静。
难道这一切是命中注定?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摸出卧室,去隔壁房中春看小宝和小弟弟,表姐弟两人各睡一张小床,都睡得又香又甜。她默默退出来,到厨房去为自己倒一杯鲜奶,慢慢的喝着。
看来到美国来度假的决定是错的,她有…有掉下一个陷阱的感觉。
鲜奶喝完,人却更清醒了。她知道,再回床上她也不可能再睡得着,她一直有这毛病,半夜一醒来就只能睁大双眼直到天亮。她的精神紧张和神经衰弱,已到了严重的地步,再这么下去…大概她只有放弃事业了。
放弃事业她一点也不觉可惜,原本就没打算争取,可算得来的意外。她所担心的是放弃工作后是否留下太多的寂寞,日子难捱。
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抬头,看见坚白。
“我吵醒你了!”她歉然的。
“不,我醒来去洗手间,发现你不在,”坚白和煦的微笑。“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