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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无恐,反正最后一个管得住他的曾掌柜也死了,他绝对要教从前看不起他的人好看!
“我不休息了。”喜儿握住小梨的手,打算让她扶着站起来。“该付的帐、该处理的事都得赶紧做…哎…”“小姐你怎么了?”小梨紧张地扶她坐稳。
喜儿按住额头,蹙拢了一双秀眉“头…有点痛…”
由于作坊温度高,她早已汗湿衣衫,鬓发微乱,加上神色疲惫,说话有气无力,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江照影见状,无法再保持沉默,忙上前道:“小姐,请你不要担心,这几天已榨了五百斤的菜油,足供铺子所需;还有,若有主顾急着送油的话,我们下午也可以出门送油,请小姐安心去休息。”
“你怎知道要榨菜油?”喜儿诧异地看他。
“仓库一百袋的菜籽已搁置了二十天,可我们向来进料不到半个月就会榨油,我怕来不及供油,所以就作主要兄弟们榨了菜油。”
程顺白他一眼,嗤之以鼻“哟,这里哪轮得到你作主?你还以为你是江家四少爷,只管命令下人啊?”
江照影没去理会他的话,仍是沉稳地道:“我估算过了,若下午不榨油,今天可以出一百斤的麻油,炒好待磨的芝麻有两百斤。”
喜儿这时才发现,她竟然连每天最基本的工作都忘了。
每天进了作坊,她一定会先估好出油量,再吩咐伙计依量去仿准备,譬如要出一百斤的油,就得搬出二百五十斤的芝麻粉来扎榨饼。
可今天她只记得去拿铁铲炒芝麻,甚至打算炒几斤都没主张。
“小姐,别管有几斤油了。”小梨护主心切,强行架起小姐。“我看这个月来,你身上都掉十斤油了,我扶你回房。”
“等一等,还有帐册…不能失信于主顾…”
喜儿想到很多该做的事,却是头痛欲裂,心余力绌。
“爹,侯公子带人来了。”程大山和程大川把头抬得高高的,前呼后拥带着侯观云进入作坊,后面又跟了六个拿着算盘的帐房先生。
“好热啊!”侯观云一脚踏入,差点马上缩回,但为了见到心爱的喜儿姑娘,他还是悲壮地踏进了第一步。
“喜儿姑娘,你在这里吗?”侯观云在蒸煮芝麻的热气白烟里找人,却只看到十几个光着上身、胸背上布满汗水的精壮汉子。
“吓!你竟然在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方干活儿?还有啊,这些伙计怎么一个个如此不知礼数,竟在小姐面前光着膀子!”他大呼小叫的。
喜儿终于让小梨给扶了起来,面对这个不懂油坊作业的富家公子,她并不想多作解说,只是勉强扯出礼貌性的微笑道:“侯公子,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有话请到前头说。”
“对!前头说去。”侯观云掏出帕子猛抹汗,忙不迭地走出门,又指了他身后那一挂人马,陪着笑脸道:“我听程二爷说,你们这里缺掌柜,这里有我们侯家最能干的帐房,你挑几个来用吧。”
程大山也跟着敲边鼓“喜儿妹妹,侯公子关心你,特地找人过来帮忙,他们不懂油坊的事务,我们兄弟俩也可以指点一二。”
小梨心直口快,马上说道:“你们早不帮、晚不帮,就这个节骨眼儿来帮?我看是想藉收钱管帐之便,顺便揩点银子吧。”
“主子爷说话,你这小丫头竟敢插嘴?”程大川比他老爹更加凶狠地瞪眼道:“小心我卖你到妓院去!”
“小梨,别跟他们说了。”喜儿低声道。
一个月前,曾伯伯才倒下,叔叔和堂哥就摆明了插手油坊经营的姿态,准备和侯家合作扩大油坊规模,藉以做上更赚钱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