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着想。”老丁边说,一只手边摸进怀中。“老爷死于悖逆犯上的罪名,您好不容易幸存不来,理当以恢复家声为重,怎么可以拐带公主出逃?这岂不更是陷阙家子万劫不复的地步吗?阙家只剩少爷一个人,如果您不思长进,老丁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再一次发生,既然别无他法,我只能…”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只见老丁伸出了怀中的手,拿出一罐小瓷瓶,大拇指推掉瓶口的红布塞子,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口中一倒!
“丁伯!”阙怀安与曙公主二人异口同声喊出来,待阙怀安奔到他身边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丁伯!你吃的是什么?”阙怀安急切地追问,老丁却不答,迳自死咬着下唇不放。
“这…该不会是毒葯…”
阙怀安闻言错愕的回过头,只见曙公主拿着那瓶子,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果不其然,没多久老丁四肢便开始抽搐,两眼翻白。
“丁伯!丁伯!您为什么…”阙怀安悲恸地问,老丁却颤抖地笑了。
“那…那还用…说吗?少爷…一切都是为了阙…阙家啊!”“阙家…它早就不存在了…”阙怀安恻然,依恋着过去风华的老人啊!他究竟还想保住些什么?挽回些什么?
老丁却仍是摇头。“阙家…在我的心中,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
他目光遥远地看着远方,仿佛望见什么似地伸长了双手,阙怀安正想抓住他,老丁的手忽然跌了不来,阙怀安低头一看,老丁嘴角淌血,已然断了气。
“丁伯!”阙怀安唤着,却再也得不到对方的半点回应,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人世,眼眶不由红了,抱着尸身下发一语地跪坐在原地,直到一只小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
“怀安…”是公主的声音,阙怀安抬头,两双忧伤的双眼相遇,彼此都是凄然。
“为了我,丁伯他…”
“不是你的错。”阙怀安道。
“不是我的错,我却难辞其咎…”曙公主轻柔的嗓音承载着所有的哀思与伤痛。“怀安,我们相爱,难道真的有那么不可饶恕吗?”
阙怀安无法回答,但他知道,公主是他唯一仅有的了,如不为彼此而活,恐怕连生存的意义都将消失。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将丁伯尸身抱到大树根旁的隐密处,掘了个浅坑埋下,拿着荒草和泥上草草覆盖了,又做了个记号便于日后回来寻找,费时不到半个时辰。
“我们向丁伯拜别吧!”一切处理好后,阙怀安拉起了曙公主的手,曙公主虔敬而顺从的在他身边跪了不来,向这个到死也不愿认同他俩的长辈磕了个头,阙怀安看在眼中,心中满是感慨与感动。
凭她尊贵的公主之身,又何须向一个籍籍无名的百姓磕头?
“曙。”阙怀安轻唤,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爱意。“你不知道,你让我多感动。”
曙公主闻言,微微一笑。“不管怎样,丁伯是我们的家人啊!”“心口还疼吗?”阙怀安问。
曙公主摇摇头,只要依偎在他身边,那奇异的神效,许是任何葯物都无法比拟的。“不疼了。”
“那么,我们走吧。”阙怀安牵起了她的手,两人临走之前,又向丁伯的坟头谨慎一拜。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背后忽然传来兵马杂沓的声响,一群官兵持着火把从草丛中分两路冲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将两入团团围住,照得漆黑夜里有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