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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只有她!绝对不行!”
老丁那苍老的声音如同裂帛一般,清楚而响亮,在寂静的黑夜里听来份外令人心惊,除了他自己之外,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俱被他的话所震撼,浑shen僵ying如尸。
“丁伯,你知dao你面对的人是谁吗?怎可如此chu言不逊!”阙怀安急忙想阻止老丁说话,他虽然相信曙公主不会把今晚的事说chu去,然而老丁的行为依然是大逆不dao啊!
“少爷啊少爷,您将老丁当成什么人了?八年前,老丁看着阙家人一个个死于非命,自个儿也等于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事到如今,难dao我还怕死吗?我怕的,只有少爷是非不分、一意孤行啊!”“丁伯,公主是公主,皇上是皇上,皇上所zuo的事跟公主无关,公主是无辜的!”
丁伯闻言,笑得更是怅凉。
“哈哈哈…您说什么?少爷,老丁没听错吧?公主无辜,难dao阙家的百余口xing命就不无辜?!您忘记了,忘记了我阙家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全数遭到诛灭的事实了吗…”老丁字句铿锵有力地说着,他的声音仿佛夜中游魂,奇诡的语调里有着让人不安的特质。
“那夜啊…老丁躲在人群里,yan睁睁地看着官兵在咱们家里进进chuchu,哭声和尖叫声不时穿墙飘送chu来,他们…他们把人chu1死以后,用草席包裹起来,堆在板车儿上运到大门外,血染shi了草席,一滴一滴地从边缘落不来,在地上变成一个小血洼…”
“丁伯,不要再说了!”阙怀安下意识地阻止他,尤其在发现曙公主面se更加惨自如纸之后。
“我为什么不说?老丁忍了八年,整整八年了啊!”老丁的语气凄凉痛苦。
“少爷,您要知dao,那板车上躺的,有您的父亲、您的母亲,还有阙家无辜遭罪的其它人…这些人,都为了阙家断送了宝贵的生命…虽然老爷是犯了重罪,可是…可是那并不代表阙家其它人死有余辜啊!”老人家不知何时已是老泪纵横,阙怀安心中更是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似地翻搅。阙家被抄的时候,他已被带往皇gong幽居,gen本不知dao当时的状况有多么的凄惨,现在听到老丁的转述,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便活生生地chu现在yan前,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血腥…
就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有人牵住了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暖意,令他忍不住回眸。
转过tou,就看见一双清澈且忧伤的大yan睛看着自己,那是曙公主的yan睛,她的悲伤那么明显,让chunhua都为之凋零。
“你…”老丁见状,更是心急。“少爷,您要想清楚啊!就算她…就算她shen分尊贵,但她、她…”
“不要再说了。”阙怀安tou痛得都快要炸开。“不要再说了!我需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语毕,阙怀安突如其来地拉着曙公主的手往外tou走,他的举动下但令老丁错愕,更chu乎曙公主的意料之外!
“阙怀安,你要带我去哪里?”曙公主脚步几度跟不上,她急急地问,然而阙怀安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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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她是要被送回gong里的,但不然。
当曙公主发现阙怀安牵着她的手所来到的地方,竟是郊外的湖边,她心下松了口气,但同时更加gan到疑惑。
“进来吧!”阙怀安放开她的手,定到停靠在湖边的一只小船前。“这船是我向船家租借的,偶尔会来坐一坐。”
曙公主跟随着阙怀安,矮着shen子进入船舱内,阙怀安已纯熟地在黑暗中摸chu打火石将火点上,船舱中,一灯如豆,船外夜月蒙胧,照得二人心神不定,犹似梦中。
“这儿没有旁人,总算可以好好说话。”阙怀安突然伸chu手,在她颊畔一寸停住。“疼吗?”
其实他是猜得chu来的,公主贵为金枝玉叶,从小到大有谁敢给她气受?能这么对待她的人,从来也只有一个,除了玄武帝,不会再有他人。
曙公主摇了摇tou,蓦然伸chu手,抓住了阙怀安的,将它确实地贴在自己的脸颊。
“怀安。”
曙公主的声音轻轻,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经常如此亲密且自然地叫着他,去掉那沉重的家族姓氏与象征皇权所授的官衔。
她总是叫他怀安,以最平常又简单的方式。
“带我走。”
那三个字像银珠一样地,轻轻悄悄地溜chu了曙公主圆run红滥的珠chun,那么的轻巧随意…
如果真能如此,那么简单,他也许…也许早就这么zuo了。
在发现她的gong廷生活其实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