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好,不犯着为这样的事得罪了他。”说着不住傍嫂子使眼色,意思让她帮忙劝说。
田氏会意,便也温言劝道:“做妻子的,哪有愿意丈夫吃花酒的?不过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虽然不通,也知道这种场面上应酬,是没办法的。人家请你,你只管去;人家敬你酒,你便吃酒;只要不是自己一头扎进花窟里就好了。”
舒培便拿眼睛望着弟弟说:“你嫂子这话说得明白,只是你可听明白了?”
舒容满面羞愧,低头称“是。”
舒培又道:“我近日听说你往醉花荫去得很是频密,可正应了你嫂子这话:一头扎进花窟里去了。想咱们这样人家,既没有那样家风叫你狼荡,也没有那些银钱供你挥霍,恰好到了节下,你不如早些把局账开消了,以后不要再去了。”
舒容听了,直如五雷轰顶一样,半晌不言语。
舒培度其形容,知道是不舍得,越发训斥道:“我已经替你相中了一个人家,林家小姐知书达礼,堪为良配,讲定日子就要嫁娶的,你再荒唐下去,成什么样子?若是做坏了名声,还有哪家的闺女肯嫁你?醉花荫那种地方,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家常来常往的地方,桃枝儿的局账,我明天就叫管家替你去开消了,干脆你连去也不必去,从此就甩开手罢。”
舒容心里直如煎锅滚水一样,哥哥讲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里只是桃枝儿的音容笑貌,想着今晚吃酒叫局就是最后一面,真比死了还难受。哭丧着脸,一声也不言语,只侍哥哥用过饭,换了衣裳,两兄弟打了轿子一路往荷花里来,直到入了座,形容仍是呆呆的。
赖福生一见了舒培,便死活往首席上拉,说道:“我带兵打仗这些年,百战百胜,只在你手里吃过一次亏。你是我生平第一个生死对头,就是我生平第一个敬佩的人,这首席你要不坐,别人是再不敢坐的,他坐了,我一枪崩他下来。”说得满席的人都笑了,也都劝舒培首席上坐。
舒培见这样说了,只得告了罪,坐在首席。众人便写起局票来,也有两个的,也有三个的,知赖福生喜欢热闹排场,都少不得凑趣。惟舒家兄弟疏于此道,舒容仍然只是桃枝儿一个,舒培意思却是不想叫局,赖福生如何肯依,道:“你不叫,我要替你做主了。”
庞天德道:“我想起一个人来,包他满意。”便替舒容发下局票去。赖福生凑上来看了,不禁一笑。舒培也好奇,伸头过去看了,却是夏烟湖,倒是心里一动。
崔子云道:“说起夏烟湖,人人都说够特别,却又说不出她究竟特别在哪里。依我说,最特别是出局进门的那一瞬,真个出局如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