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一声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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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布行前,撷香思前付后,借着廊柱的屏障偷觑着对面人来人往的葯铺子,看到里头有几张到过醉月楼的熟面孔,好半晌,还踌躇着无法迈开步子。
怕什么?他们又没撷过香,从没正面照会过,而且她这次扮的男子装束成功许多,他们认不出来的!
打量身上这次总算没及地的长袍,撷香略微拾起信心。
楼里库存的葯粉全让她用完了,向来是品颐负责的采买,只好由她接手。
出门前,要扮老妇还是要扮男装着实让她烦恼了好一阵子。怕有些黑心店家会欺负老人故意哄抬价格,何况擅长易容的品颐会一直以男装示人一定有她的道理,最后,她还是选了男装。
结果临出门前却被嬷嬷撞见,硬生生被揪回来,知道她要独自上街,气得横眉竖目,那叫骂声让她不禁怀疑醉月楼里还在睡的姑娘们会全都给吵醒。
吼声言犹在耳,撷香下由得打了个颤。
“你这样看起来像男人我头剁下来让你当椅子坐!你要不找人陪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我怎么会教出你和品颐这两个不知啥叫危险的小兔崽子!啥事危险就做啥事,完全不用找我商量!”
“不商量是怕您担心啊!何况见过我的人少,若带着其它人出去,被认出来的机率反而更大。我买完葯很快就回来了,葯都用完了,不买不成啊!”被她好说歹说,嬷嬷总算同意放人,却是把她又抓回房里,在她脸上手上全上了深褐的粉,又把她身上衣袍重穿一次,才放她出门。
那用力使的劲道,可把她弄得痛死了。扯了扯绑得死紧的腰带,撷香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葯铺走去。
“掌柜,给我这些葯。”见挤满了人的柜台空了个位置,撷香连忙抢上前去,把怀中清单递给柜后拿秤的长须老人。
“怎么今儿个海公子没来啊?”扫了清单一眼,他抚了抚须,朝她上下打量。
“海公子的事儿由我接手。”在老人的审视下,撷香挺直背脊,故意装得纯熟。
“我赶时间,还有事忙呢!”
老人嗤笑了声,将葯方掷回柜台。“四十五两,先付银两葯马上包好。”
“四十五两?”撷香不可置信地重复。“以前这些只要十八两银子啊!”虽然对外采购议价的人是品颐,但账簿一直由她在管,对采购物品的价格、数量她全都了然于心。
“城外闹早灾,公子要的葯有的有钱还买不到呢!何况十八两的价格是小店开给海公子的优惠价,换了人,价格当然不同。”老人轻蔑撇嘴,对自己漫天喊价的行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二十七两的价差,楼里的姑娘要忍气吞声多久才挣得到?!撷香俏脸一板,抓起清单,推开人潮,走出铺子。
强烈的日阳射人,让她眯了眼,也让她满腔的冷怒消融了些。
怎么办?若这次买了,难保下次店家不会再哄抬葯价,但除了品颐惯买的这间铺子,还有哪里可去?别家铺子信得过吗?会不会看出这张清单里的葯方其实是隐含玄机的?
捏紧手中清单,撷香心中犹豫不已。算了,不值得为了二十七两冒险。她轻叹口气,最后只好向自己的无能为力屈服。正要迈步走回葯铺,却突然有道黑影挡住她的视线。
“买什么?”那人低道。
她眨了眨,又眨了眨眼,才将来人的脸看进眼里。
见她怔愣,初天纬径自抽出被她握得发绉的清单。“预算多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