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焦虑踱步,一见她来,马上开骂:“你在搞什么?就算那姓初的再怎么难缠,你也不能出卖自己的身子啊!你就这样毁了自己,那我们这五年来做的又算什么?你以后要怎么做人!”
连珠炮似的骂声让撷香缩了一下,趁嬷嬷换气才有机会开口。“你误会了,我和他没什么…”
“都赤身露体共处榻上,还叫没什么?”嬷嬷闻言瞪眼。“之前撷香日穿得少些就哀声叹气的人又是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豪放啦?敢情好,以后不用下葯,直接让你服侍那些恩客算了!”
“我身上还有穿肚兜!”哪有赤身露体引撷香急急辩解。
她知道嬷嬷在气什么,身处青楼的她们,个个都是清倌。听来匪夷所思,却是醉月楼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们用品颐调制的特殊配方,迷昏了上醉月楼的男人,昏迷中会让他们春梦不断,误以为自己能力高强,但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得到。
明白嬷嬷是因为关心才会气得口不择言,尽管刺耳锐利,撷香还是忍着气解释
“他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没想到他竟直接冲进房里,我急着起来穿衣,结果一时血气不顺,差点晕了过去,他把我扶到榻上歇息,才会是你看到的那幅模样。”怕嬷嬷担心,她编了套说词,把自己的伤势完全隐瞒。
“这姓初的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啊!”嬷嬷被说服了,气得咕哝。“就算你答应他可以来去撷香阁,也不能这样硬闯啊!不成,以后你先跟品颐睡,不然,难保他哪一天色心一起把你给吞了!”
要吞,他早吞了,他不是那种…突然惊觉自己在帮他辩解,撷香脸一红,急忙收敛思绪。
“品颐呢?”直到心定下,嬷嬷才想起上门找她的原因。“我找遍整座楼都找不到她人,她有说要去哪里吗?”
撷香咬唇,顿了下,才垂首低道:“走了,她和迟昊离开了。”
“什么?”嬷嬷惊讶低喊,见她不敢正视自己,知是事实,颓然跌坐入椅。“你们…怎么能!初天纬会发现的!”
“不会的,他们逃开他了。”撷香不敢说昨晚发生的事,压抑了整晚的悲伤一涌而上,忍不住掉下泪。“嬷嬷,品颐的心不在这里,不能强留啊…”若不是事出突然,她也不愿品颐走得那么急。她怎么舍得?她怎么放心?打从五年前相遇,她和品颐就比亲姐妹还亲,她也担虑啊,但她更怕看和品颐初遇时,那像是放弃了一切,行尸走肉的模样。
“男人…又是男人…”嬷嬷苦笑低喃,沉痛地闭上了眼。
想当年,她是名震洛阳的花魁,周旋在达官显要间,多少人为她倾家荡产,她都不屑一顾。却偏偏,爱上了他,一个总带笑的他。
她和院里老鸨吵翻了天,后来自己用天价赎了身,带着剩余的积蓄,陪他狼迹天涯,只要能永远看着他的笑,她不怕吃苦的。
然而,他不笑了,和在洛阳的他判若两人。在一天早晨醒来,看到随身包袱在地上散开,金银珠宝和他的人一起不见了踪影,她知道,她再也看不见他的笑了。
“…嬷嬷,迟昊功力回复后,他会守着品颐的。”知道嬷嬷想起心伤的过往,撷香轻轻搂住她的肩,给予安慰。
“希望如此…我不想再看有人被伤了心了…”嬷嬷蒙住脸,无声低泣。
“放心吧,会在五年后还来找品颐,足以想见品颐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从两人交会的眼神,她可以看见其中交织的情感有多深厚。
“但楼里的事怎么办?品颐对醉月楼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现实层面,让嬷嬷长长叹了口气。“后天有事,这下子,不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