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雁总是一再地劝她不要自责,珍棋的死是遭人陷害,与她无关。
只是她并没有去深思,为什么始影要祈求神明不要让她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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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影独自一人在菱花镜前端详自己的脸,镜中的脸依然清丽脱俗,只是双眼不再灵动有神了。
珍棋的死,让整座黄府笼罩在深沉的哀伤中,府里每个人都度过了一个最寒冷的冬天。
而她,成了寡妇,必须在这座大宅里安安静静地度完余生了。
她没有唤来喜缨侍候,自己简单地梳了一个与平日一样的发髻,插上一根素银簪,依然穿着一身素服去向公婆请安。
此时正是暮春三月,园子里桃花都开了,朵朵红云将花园妆点得缤纷馥郁,也悄悄驱散了府里阴郁的气息。
她怔然立在院中,望着飘飞满天的霏霏红雨。
看了几回花开花落,如今的她也成了这座园子里的一株花,等着枯萎,等着凋零,等着落花成泥。
她的一生,就要被锁在这座园子里了吗?
“给爹娘请安。”她来到公婆正屋,恭谨地请了个安。
黄夫人见她仍是一身缟素,不禁轻轻低叹着。
“始影,珍棋都走了半年多了,你也可以把素服换掉了。”
始影淡然地笑笑。“娘,不要紧,我平时穿衣也偏素。”
“娘要你换掉就换掉。”黄夫人态度坚持。“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人也得好好过日子才行。”
“是。”她垂首敛眉。
“园子里的花都开了,你也多出来走动走动,别老是关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的,知道吗?”黄夫人把几样点心推到她面前。“来,多吃点,你已经太瘦了。”
“是。”始影柔顺地挟起一块点心吃。
对这个规规矩矩、安静寡言、百依百顺,好得几乎无可挑剔的儿媳妇,黄夫人总是既心疼、又怜惜。
黄昭瑞默然起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柔雁怎么还没来?”他摇头叹气,这个二媳妇老是睡到忘了请安。“算了,我还是先跟你们说吧,一会儿柔雁来了,你们再告诉她。”
黄夫人狐疑地看着丈夫。“是谁来的信?”
“抚司衙门有人到宁波查案子,在宁波看见了管儿。”
始影一听见“管儿”像被火烫了一下般,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