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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7)

“我怕什么,”邓宇雄刚夸完,又改说“我当然怕了,校长可不是好惹的。”

“我不,”翠翠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他不剃小平,哼,你别想我会谢你。你别想。”

团领导说:我们不。反正我们得个人当经理,起码是副经理。

承包人说:我承包,当然凡事都得由我主,否则我承包个。你们剧团是坐享其成,到哪去找这便宜事。

“你怕啦?”

隔了不到一个星期,承包人又现在剧团的办公室,还是那西装,换了条大红的领带,开说话前,先把那副变镜取下来抓在

“他留什么,和你有什么相?”

“阿林,想不到你会这么勇敢,”田霞提起此事,对阿林就有一发自内心激“那天亏好是你。”

其他的女演员很快跟着模仿。这事显然有些不合法,然而剧团里本无事可,当领导的只好睁只闭只,由大家各显神通地去折腾。年轻的男演员自然不甘示弱,凭着唱戏的功底,到舞厅里去学舞,学会了再去参加际舞比赛,一比赛就得奖,得了奖便有某某大赛得奖选手的衔,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当教舞的老师,或者是在舞厅里表演。只要肯动脑,只要放得下臭架什么都比唱戏来钱。剧团的堂因为大家都不去就餐停办了,现在把沿街的那堵墙拆了,稍稍装修,办一个小馆,生意好得大家都不敢相信。

剧团里不能老是不演戏,演戏又没人看。除非现新的奇迹,要不然剧团只好解散拉倒。局里面三番五次的开会,研究讨论,依然想不一个让剧团起死回生的绝招。解散的话当然是说着玩玩,一百多号人,解散了怎么办。社会主义不会让人饿死,是铁饭碗,不仅不会饿死,连挨饿实际上都不可能。着急的是领导,群众一不急。群众急了反正也没用。剧团到了这一步,谁急也没用,戏是演给人看的,这年人都不看戏,剧团又太多,谁也没那个能耐把死棋下活。剧团能够维持半死不活的地步已经很不错。

2

承包人一气之下,扬长而去。

“我了!”邓宇雄顿时脸红脖

“我跟你怎么说的,我说我看着张勇留长发就讨厌,我不许他留那发型,叫他留小平,难看也要留!”

虾走虾路鱼走鱼路,剧团里成了一团,却又有了从来没有的生气。于是获得一个新名词,叫剧团的第三产业。名正而言顺,原来被视为邪门歪的玩意,得成仙,由地下转地上,从副业变为专业。

这件事彻底改变了阿林和田霞的对立情绪。阿林终于发现一向专横跋扈的田霞,也是银样蜡枪,中看不中用。他想到她那天呆立在舞台上的狼狈样,心里就暗暗好笑。虽然他当时非常愤怒,事后想想,又觉得就应该让田这样的洋相。女人太得意了一也不可,阿林喜女人温柔些,喜她们表现希望和需要男人保护的模样。

翠翠说:“谢什么,你又没照我的话!”

阿林获得了一个拼命三郎的衔,大家都忘不了他打碎消防箱玻璃,抢了把斧去的情景。在一件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剧团里,阿林有着传奇彩的经历,正被别人颠来倒去添油加醋地不断叙述。

市里有位领导的亲戚,看中了剧团的剧场,打算承包下来,办一个文化娱乐中心。志愿承包人穿着一西装,一副变镜,文皱皱的样,大摇大摆地现在团长的办公室里。他看重的是地实在太好,位于市区的黄金地段,不利用它一下太罪过。剧场是剧团的一块,看中它的人很多,团领导轻意不肯让它手。一来二去,总算讲妥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这是卖主权的大是大非问题,承包人要独包独揽,团领导持两家合办,谈着谈着又谈崩了。

翠翠扭就走,邓宇雄追后面喊:“哎,别就这么走呀,咱哥们为你卖了命,也不说一声谢,就这么走了?”

剧团这一次是大败而回。田霞再也鼓不起重新上台的勇气,演了二十几年的戏,唱了十几年的主角,她第一次产生了一登台亮相时会有的恐怖。这恐怖像黑夜的恶梦,不时地跑来震撼心灵。她发誓不演戏了,就是要演,也绝不到那些有钱的农村去。唱戏唱到临了,总不至于应该像个叫化那样,四讨饭吃。田霞是剧团的大梁,她拒绝演,意味着承包不久的一班人,树倒猢狲散,无形中土崩瓦解。一切都恢复到了承包前一样,又是无所事事的日,上不上班都无所谓。剧团很快穷到了大家都只拿八折工资的地步。

终于有了各式各样的怪事。剧团靠着闹市,有一家时装商店,看中年轻女演员的漂亮和风,用薪聘请了一位去站柜台。那位小总算年纪小胆不大,既怕剧团里的人妒嫉,又怕领导知了要开除公职,一咬定时装商店的老板是她的亲戚,因为找不到人才去帮忙的。时装店衣服多,年轻的女演员大过不钱穿时髦衣服的瘾,一换个不歇。

事后双方都有些后悔,剧团方面想,剧场闲置在那也是浪费,既然旱涝保收死赚钱,不赚白不赚。承包人想,小不忍则大谋,不妨给剧团的人一个位置,万一买卖砸了也是个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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