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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唐晓和我的落城生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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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唐晓和我的落城生活

落城是我成长的城市,它有淡灰se的秋天和涌满每个清晨的nong1烟。这个秋天的每个周一我穿着宽阔领子的黑se大mao衣和超短的小方格裙子,背着特大的亚麻se书包,和表妹唐晓一起tiao上从市中心去城郊的汽车,回到我们的大学。

这一年我和表妹唐晓都在落城的D大学读中文系。每天我们上少量的课,——甚至可以不去,事实上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干的,去图书馆借小说或者画册来读,在学校门外的小摊贩那里淘些新近的电影,跑到败落的小酒吧赶那里的HappyHour畅饮一番。

我和唐晓住在同一间学生宿舍里,这无疑是一件令人gan到舒服的事情,因为我们已经有长达十几年的时间呆在一起——我们在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读书,直到一同考入D大学,毫无困难地选择了中文系。所以我们彼此最知dao对方的习惯,生活在一起可以非常默契。

这是我平静的落城生活,安闲的,完全可以由自己支pei的生活。我暗暗庆幸自己在六岁的时候zuochu的选择,——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见鬼的郦城。然而事实上,当时也是完全chu于无可奈何。

我当然从来也没有忘记我在郦城zuo了那件可怕的事,我的行为看起来就是一场十恶不赦的谋杀。然而我终究也不能看得明了,段小沐是不是魔鬼。

段小沐还活着,我能gan觉到。她的声音仍旧在我的耳边,心绞痛也早已成我的旧疾。可是我仍旧保持着缄默,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我的表妹唐晓。我的内bu仍旧和段小沐的声音,段小沐施与我的疼痛zuo着对抗,悚然的梦里总是她不断地不断地走向我。十四年过去了,她没有来,秋千上的事件仿佛肯本没有发生过。她将以她自己的方式报复,我这样想。

我是怎么长成了一个傲慢而偏执,暴戾而乖张的女孩的呢?落城是一个缺乏yang光、yin云密布的城市,尽guan它对我足够友善,可是我还是像一个拿着一柄好枪的女niu仔似的全副武装地站在街dao中央,我的每一gen神经都是jin绷绷的,我要随时准备开枪,如果有人欺负我,或者,或者他(她)发现我从前的事情,我和魔鬼曾有过的纠结。

14岁的时候我chou烟,结jiao暂时xing的男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非常酷。

我还记得14岁的夏天我穿过当时读书的中学门口的ma路去和我的小男友会面。他长着一个从侧面看起来像个半括号的脸,下ba高高地上翘,所以我总是gan到他是仰脸向天的。他给了我一支细细的香烟。我把它点起来,然后我学着他的模样,仰脸向天。我从此就像一gen被打通的烟囱一样找到了这zhongliu动起来的畅快。我想我是天生喜huan烟的味dao。我喜huan着所有烧着了的东西,烟,鞭炮,火锅,或者还有自己的眉mao——我也不知dao为什么自己的自nuexing行为可以发展到去烧焦自己的眉mao。

那天我和“半括号“就在学校对面chou烟,直到被表妹唐晓看见。她冲过ma路来找我,说:

“你不要chou烟。”

“去你的,我要你guan!”我骂她。此前我的心刚刚绞痛了一阵,正在暗骂段小沐,唐晓一叫我,我就把怨气发在了她的shen上。唐晓的yan睛上面立刻蒙上了一层yan泪。然而一周之后唐晓就和我保持着一样仰脸朝天的姿势,坐在学校对面的ma路沿上陪我一起chou烟了。

我必须承认我在唐晓的成长中是一个糟糕的榜样。她觉得我是个很酷的姐姐。7岁的一天我忽然chu现在她家。那个时候我的爸爸还没有调来落城工作,我和妈妈只好暂住在舅舅家。

那个夜晚,我刚刚坐了很多个小时的火车,刚刚逃离了积满梦魇的郦城。我非常严肃,一言不发,听着妈妈对舅舅说我的情况。妈妈被我伤透了心,在她的嘴里我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孩,执意要离开好好生活着的郦城。我的妈妈还在和舅舅说我们的情况,我就从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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