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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从那以后,璟常常把曼的衣服都收进房间,一件一件试穿,她闭上yan睛幻想自己亦是个迷人的姑娘。如果时间充裕,她还走进曼的房间,穿她衣柜里的衣服,用她shen玫瑰se的口红。她一个人,想象着即将参加一个盛大的舞会那样隆重地打扮自己。她把曼的白se纱裙披在tou上,就成了新娘。她摇摇摆摆穿着妈妈的高跟鞋,半路上甩掉一只,假扮仓皇而逃的灰姑娘。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剧场,她是整幕戏的编导和演员。她是情窦初开的公主,她亦是来带走公主的王子。她自己在演绎一场轰轰烈烈忠贞不渝的爱情。
终于,有一次曼下午很早便回到家,她刚刚走上楼梯,就看到璟抱着她的一大堆衣服跑回自己的房间。璟快乐地哼着歌,留给曼一个雀跃的背影。曼很生气,她好像忽然被提醒了。她的女儿,这个默不zuo声的女孩,心中还怀着对她的憎恶和妒忌呢。然而曼却并没有戳穿璟,她只是不动声se地观察璟,装作chu门去了,顷刻又悄悄返回来查看。在曼的睡房里,璟穿上曼的玫瑰紫se长裙,她的shenti把那条裙子撑得鼓鼓的,又长chu很大一截。然而璟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拎起裙角,像是ba洛克时期雍容典雅的贵妇,踮着脚尖走路,拉起两侧裙角微微屈膝表示问候和敬意,转而像是在舞池中央一样翩翩起舞…曼忽然觉得一阵凉意,璟的内心好像有太shen太幽闭的世界,令她gan到不安。这女孩永远在她的背后一声不吭地zuo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宣xie对她的不满。曼决定把璟送走。
在一个暴食后睡在冰箱旁边的早晨,璟醒来的时候,曼面对她站着,chou着烟。她的脚几乎碰到了璟垂下去的tou,而她是那么高,白se微热的烟灰从她的指尖轻轻弹落,慢慢飘下来落在璟的tou发里。那是曼一贯留给她的气息,非常熟悉。璟的tou发满是尘土,再来些烟灰亦不会gan到更悲哀。曼看到璟醒来,就淡淡地说,我gan觉我没有能力抚养你了,我想把你送去寄宿学校。集ti生活对你好,你受到约束,也许很快能好起来。
不,我不去。璟说。
非得去。曼说。
璟看着曼。曼穿着杏se华贵的丝缎睡袍,脚上是和小卓的拖鞋相似的玫瑰se羊mao拖鞋。她的手指甲染成芍药一般鲜艳的粉se,指间的香烟冒chu的白se烟雾袅袅地在她周围环绕。shen上的香水是复杂的植wu香,有魅惑的气味。她已经成功地演变成一个举止迷人的贵妇。璟猜想曼大约本就ju有这样的潜质,所以她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成为她向往已久的高贵女子。
我不走。璟死死地盯着她的yan睛,慢慢地说。
曼已经掐灭了烟,簌簌的烟灰再次落下来,钻进璟的tou发里。她伸chu两只手jinjin箍住女孩的两只手臂,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说:你非得走。
那一日璟没有去学校。她躲在房间里的窗帘后面。暖红se的窗帘像柔和的火焰一般包围着她,她借助这zhong假相让自己舒服一点。秋天就要来了。还有璟的十三岁。而她仍旧陷在和食wu的战争中不能自ba。食wu是她的罂粟hua朵,她那样沉溺于它,依赖于它。她惟有这样地吃着才会觉得温暖和宽wei,充裕的食wu可以令她忘却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dan。
那个下午璟终于鼓足勇气仔细地照了镜子。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张浮zhong而苍白的圆脸,几乎没有下ba,整个脸就是一个浑圆的饼,亦没有脖子,厚实的肩膀和脸连在一起,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都像缩在衣服里面,没有办法jing1神起来。璟记得小的时候她有一双大而圆圆的yan睛,带着liu转的光辉,非常明亮,可是现在因为整个脸的zhong胀已经变成了很小而细长的一dao,总也睁不开。她努力地对着镜子调试自己的yan睛,让它尽可能地睁大,可是yan珠总是躲在已经厚厚耷拉下来的yanpi里面,像是丢了魂儿。她的pi肤也因为吃下太多甜腻的食wu而变得油乎乎的,像是敷了一层恶心的油脂。即便璟努力地把它洗干净,没过多久脸上又会浮chu大片油脂。她鼻子上面似乎生了螨虫,红红的凹凸不平,从鼻翼蔓延到鼻尖。女孩捂住脸,不想再看到她,这个无可救药的丑姑娘。可是她从手指间的罅隙又看到了她fei胖的shenti。她穿着一条白se的布裙,可是这zhong纯洁的颜se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少女的清纯gan觉。她那两只cu壮的手臂从无袖的裙子的袖口中louchu来。振动手臂的时候,上面的rou摇摇yu坠,仿佛ma上要被甩下来。白se布裙虽然在腰间收了一下,系了一gen带子,可是却并没有louchu腰肢的gan觉。她的shenti就像一只木桶,直上直下,如果带子再系得jin一点,腰间的rou就会凸现chu来。她的tui也是这样的cu壮,完全没有少女优雅的姿态。
终于不能再忍受,璟别过tou去不忍再看那镜子。
璟再度想起貌mei如hua的母亲,想起曼照在镜子里的那张明艳的脸。她记得曼陶醉和满足的表情。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