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任何人在我的面前再提起三年前。亚霖不行,院长也不行!不就是要让他的儿子对我死心吗?我答应就是了,但是请不要再揭开我的伤疤,请不要再让我鲜血淋漓。
"对不起,院长。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会按照您的安排去做的,您放心吧。但是请您也多理解一下亚霖,他真的…很爱你们,但是他也过得很辛苦。您这样给他的爱,太重,太沉了。"我的眼睛有一点模糊,我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我站起身来,朝罗院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让我继续实习下去,我很感激您。我会好好做好我的工作,请院长放心。我先走了,再见。"
我没有等罗院长回答,再一次很没有礼貌地绕过他的座位,抬腿就朝外面走去。
罗院长没有错,亚霖也没有错。
他是爱着亚霖的养父,他是爱着院长的养子。可是为什么这份爱,要变成互相伤害;而这两份爱又一起强加在我的身上,却只会变成更大的伤害?
是我错了吗?是我不该存在,是我该和他一起,去我们的天堂之外…
我又逃出来了。每次遇到罗院长,我也许只剩下转身逃走的份儿。
男朋友这三个字就像哽在我心口的刺,刺得我的心微微地痛。
可是似乎罗院长的提议也没有什么错。亚霖,是我不想伤害的亚霖。也许叶采蕊并不是他想要去爱的那一个,但是我也不是他可以寄托的那一个。我的心已经死了,跟着那个徘徊在天堂门外的人,一起死了。
"小林姐!"我推开诊断室的大门。
今天是小林姐当班,为了救那个孩子我把她都吓坏了,现在该和她说一声才是。
"啊,恩瑜,你回来了。"小林护士抬起头来,"那个孩子怎样?"
她正在帮一个病患处理伤口,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头上还戴着一顶灰色的绒线帽,穿得好像夜行衣似的。
"已经没事了,还好抢时间做了手术,不然窒息那么久,救回来也会脑死了。"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不错嘛,恩瑜。"小林护士对着我笑了起来,"你抱着孩子跑上去的时候,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还没有助理医师在没毕业前就敢做手术的。你也算是开了我们医院的先河了,看来跟着罗医生,果然学了不少技术吧!"
罗医生?突然听到小林护士又提起这个名字,我的心里还是微微地痛了一下。
"没有啊,我当时只不过是太着急了,也没有问过你们,就自己处理了。"我低下头来,拉开以前的我的柜子,"不知道我以前的衣服还有没有?外套被沾上了好多血…"
"没有的话就先穿我的好了。"小林护士很热情地说。
"应该还有的吧。"我弯下腰来,一边找,一边回头对她微笑。
小林护士正拿着消毒药棉在那个病患的脸上擦着,而弯下腰的我,恰好可以看到那个病患的侧脸。脸颊上似乎红肿了一大片,连脖子里,都有被人抓伤的痕迹。最奇怪的是,虽然只能看到一小半侧脸,可是,那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套在有些宽大的黑色外衣里的身体,都让我奇怪地感觉到了什么。
这个人怎么好像…坐在那里的病患似乎也发现了我在奇怪地打量他,他突然一转脸,抓起放在桌上的一个消毒口罩戴在了脸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更是让我的心头蓦然一跳。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着急地遮掩自己?
小林护士也被这个病患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有些不高兴地对那个人说:"你别乱动!我在给你处理伤口呢!把口罩拿下来!怎么长得漂亮就不敢见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