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空气的流通。
但是如此多贴心的设计依然无法让每一个入住者都开心。
驶进地下车库的潘凯文同学便是那为数不多的不开心者之一。
进入直达电梯,目标是三十七楼。大厦总楼层为三十九层,但普通电梯的电梯板上显示的最高层只到三十七。因为从三十七楼开始往上两层全都是闲人止步的私人住宅。
电梯里此刻只有潘凯文一人靠着扶手站着,城市的夜景在脚下不真实地闪烁、变淡,直到灯光在深渊一般的陆地上糊成一片,清冷的夜空极尽冷清。凝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潘凯文不由回忆起下午时的情景。老爷子到底还是派人来找他了,本以为来到地球的另一面,即使是那个人,要找到他也得花上些时间,但祖父大人的能力显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作为全球第一的保安公司,WALL的触手遍及世界各地,恐怕跑到南北极也不见得能逃出祖父的手掌。不过,对于那些WALL公司的保镖们,他倒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在学校车库里朝他开枪的那个人。狡猾地隐蔽在窗户后,无声无息地看着他,那种感觉,让他有点恶心。
推门走进玄关的时候,一头波狼卷发的美丽妇人正在客厅中走来走去与手机那头的人激烈地争执着些什么。
“…我不会回去,凯文也不会回去!你告诉老爷子,如果真想表现他的诚意,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比较实际…什么?!不,这不可能,没有外人知道我们的行程…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母子知道如何照顾自己…行了,老爷子不接受我的条件,你再打来一百次电话结果也是一样!”
“嘟”阮颐断然掐断电话。
趁母亲打电话无暇分神的空当,潘凯文已经回二楼自己的房里换好长袖的黑色外套,走下来时见母亲闷闷不乐抱臂地坐在沙发上。
“Grandfather?”他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酒。
“He is NOT your grandfather。”阮颐狠狠地强调。
潘凯文耸耸肩,坐上高脚凳,没说什么。
阮颐突然对电话里的消息有点挂心:“Is everything fine these days?(这几天一切还好吗?)”
“Yeap。”潘凯文背对着她,啜着酒,点点头。
阮颐放下心来,才想起这已经是潘凯文单独上学的第三天了,作为母亲的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过问过,于是随口问道:“How a波ut school?Do you enjoy it?(学校怎么样?你喜欢吗?)”
“Mom,”沉默半晌,潘凯文侧过脸来“How long shall we stay here?(我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I’m not sure。(说不准。)”阮颐站起来,走到儿子身后“You don’t have to worry a波ut all these things。 Just do as I tell you and everything will be OK。(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只要听我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
潘凯文侧扬起头,吧台的灯光下,阮颐的微笑自信而笃定,却隐约带着一抹不容违逆的坚持。除了继续闷头喝酒,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