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像风车一样来来回回转着，贺佳勤始终拿不定主意。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房间里的声音

贺佳勤曾把佳慧对她的包容看一虚伪，她曾经恨过无论怎样也不会生气的，背地里批评她“假好人”

“哦，可是我这只蛤蟆就吃到了天鹅呀！”小陆笑嘻嘻地看了看张霞芳。日久了，贺佳勤渐渐习惯了他们的打情骂俏，也习惯了两人在摔东西大发脾气后又关在房里吁吁。她不知他们两个人之间这样叫不叫情，只知她心目中的情不是这样。

当晚贺佳勤整夜都睁着睛，半因来到一个陌生环境，半因隔房间传来一阵一阵间杂着息与叫嚷的声音。十六岁的她对男女之间的事一知半解，心里除了罪恶还有恐惧。小陆是不是在欺负张霞芳？她该去报警，还是应该自己逃走？

“你小声行不行？”霞芳说“有人在外面呢！”

当晚，张霞芳就和小陆睡同一个房间。小陆问张霞芳：“要不要一起来？”

跟小陆和张霞芳大概住了三个月，贺佳勤每天就到附近的租书店看小说和漫画，在路边吃东西过日，也没理张霞芳和小陆在什么。等袋里的钱得差不多了，她才想到，这样过日也不是办法。怎么办呢？她既不想回家，也不想这样过日…

她的第一块卫生棉是佳慧递给她的，第一个罩也是佳慧的。母亲彻底放弃她，只因她让母亲觉得愧对祖宗。“趁着年轻漂亮，找个人嫁了算了，我看她，呆呆脑、脾气又怪，没啥指望。”看着女儿逐渐发育成亭亭少女的，贺太太不止一次这么对来访的亲友说。有人来访，贺佳勤总是谁也不理，一扭，就到自己的房间去，把门锁起来，绝不肯和任何人同桌吃饭。惟有佳慧不骂她，忍着、护着她。她那一大沓情书被父亲发现时，父亲罚她跪三个小时，骂她无耻，也是佳慧为她求的情。

“快不快活？是不是很想念我…”

没考上中的贺佳勤，被父母送有铁血训练营之称的补习班。该补习班在招生时已与父母订下协议：只要不伤及命，不留下永久痕迹，该班可行“人”的罚，学生也需住在规定的宿舍里——二十人一间的大通铺。贺佳勤的日之苦，可想而知。急于想“逃狱”的她遇上了家境富裕、也不读书的张霞芳，成为莫逆之。

优异，每一个月会写一封信给她，可是她很自卑，不敢有任何回应。那时，大她一岁的佳慧已经念了北一女，对她较无监视与束的能力。于青期的佳勤，开始发育，智力在她父母看来并没有什么展，回家像个哑，与父母更是垒分明。

原来她是多虑了。那一夜她没有逃走，因为害怕看到爸妈彻底绝望的脸，只有继续待在小陆的住。小陆有好些朋友，全都跟他一个样，油里油气，不是嚼槟榔，就是烟得一黄牙，脸不是蜡黄得像粪纸，就是白得像石灰。小陆叫张霞芳把她介绍给其中一个年轻瘦的自称是阿B的人，贺佳勤死也不肯。张霞芳也有几分义气，看了贺佳勤的脸就把这件事挡了下来，说：“癞蛤蟆别想吃天鹅！”

“这是小陆。”张霞芳牵着她的手，向她介绍自己的男友，十六岁少女贺佳勤这时吓得全发抖。他和她想像的不一样，不是文艺片中翩翩风度、细的男主角，而是一个材矮小、随会说“他妈的×”的三十岁“老”人。

才完全平息。在一小段的沉默之后，她听见小陆说：

“我睡沙发，没关系的。”贺佳勤赶快说。

“才不是呢！”小陆眯着说“我是一番好心，怕你的客人在外面睡沙发不好意思，所以…”

张霞芳比她能混，很早就有了“男朋友”有一天，张霞芳约佳勤“逃狱”说去以后找她男朋友就没问题，佳勤想都没想就立即答应了，她人生中最不堪的回忆也因而揭幕了。

以她当时的年纪来看，足足有她两倍年纪的“小”陆确实很老了。

张霞芳瞪了小陆一：“你可不要打她歪主意！”